“唉,别推我,这身上一股子腌臜汗臭味,难闻得紧。”
“挤什么,赶着投胎啊!”
“这位大哥怎么还插队呢。”
“究竟是谁啊,我闻这怪味一直在,真是熏死人了。”
……
七嘴八舌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不知第几次出言提醒“禁止推搡,谨防踩踏”,盛上一碗孟婆汤,黄泉终于忍无可忍。
铁勺砰地砸在桌面上,“谁再吵,都他娘给我下地狱。”
噤若寒蝉,不过片刻底下又窃窃私语,不安分起来。
不等黄泉二次发作,一道惊疑声响起,“你是谁,从前在这卖汤的绣娘呢?”
黄泉眼皮一掀,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瘦弱书生。哟,这不是绣娘那小相公吗,投了几辈子的胎,依旧是个穷酸户。
心情稍稍畅快了些,黄泉撇嘴,“什么绣娘锦娘,这孟婆汤你喝是不喝。”
察觉到黄泉掩饰不住的敌意,瘦弱书生愤愤不平,“这位姑娘,你我素未谋面,在下更是未曾得罪过你,好好与你说话,你何故阴阳怪气。”
黄泉下意识要砸铁勺,却是意外按耐住了,继续怪声怪气道:“一枚元宝一碗汤,谢绝讲价。”
“你!”书生气地直哆嗦,“为何别人是一文钱,到了我这就要一元宝,明晃晃地敲诈。”
“话可不能乱讲,我观你这面相,身前定是没少做那偷鸡摸狗之事,积德行善呐。”黄泉拖长了尾音,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勺柄,煞有其事。
冗长队伍迟迟不动,有人探头喊:“前面的不喝走开,磨磨蹭蹭,耽误那么多人不说,我还赶着去追我那闹脾气的媳妇呢。”
“就是,娘们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