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申年1032年腊月二十。
通书黄历:宜祭祀,嫁娶,结网忌出行,访友,迁徙。
易经否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来。六二:包常人吉,大人否亨。
总之,这是个有利于人王某,不利于君子方某的日子。
时近中午,方仲永就在刘先生的强拉硬拽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吴府。却见那吴府虽不甚富丽堂皇,倒也清幽可爱。三进的院落,亦可称得上一步一景了。
嗯,从院落设计上来看,吴先生应该是个雅士,是个好话的人,是个不会护短的人。由吴先生来看,他的外甥可能也是个好话的人,是个不会护短的人……
好吧,方仲永实在是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那货分明就是一个气的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一个浑身写满了“不服”的人。看看他的名言,着名的“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三不足理论。这就是一个上怼,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的斗士。在其执政变法期间,凡是反对他的人一律贬谪,凡是支持他的人一律升迁,人品、能力甚至出发点都毫不考虑。后世曾有人推断,变法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王安石两个“一律”。
恍惚间,方仲永跟着刘先生已进到屋郑
只听得那吴仁礼劈头就骂:“言而无信,不当人子?”
刘先生不慌不忙:“我答应你了吗?”
“答应了。”
“我答应你昨日赴约了吗?”
“答应了。”
“那我昨日有要事不能来,知会你了吗?”
“知会了。”
“那你有什么意见呢?”
“没,没有了。”
虽然感觉逻辑上似乎不太对,但吴先生的脾气也被打掉了。
吴仁礼只得转向:“安石啊,这就是本县与你齐名的方神童,方仲永。你们两多亲近亲近。”
方仲永本在为刘先生的神思维暗自赞叹,忽然发现一道刺眼的,呃不,一道黑色的光芒向自己袭来。
只见那王安石面如锅底,真个似包公附体,非洲黑叔叔转世。且又黑里透红,有无数不甘于平凡的痘痘在他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伸出行礼的手上还有可疑的鳞片状物体。
方仲永立刻想起了关于这位仁兄的传闻:一个月洗一次脸,一年洗一次澡。据有,王安石的家人见他印堂发黑、脸色不佳,以为他是生病了,于是就请来了大夫把脉。大夫瞧了瞧:“这哪儿是生病,只是太长时间不洗脸,脸上的污垢太厚了,洗一下就好了。”家人给他端来了水让他洗脸,谁知王安石并不领情还十分傲娇:“我生就长得黑,再怎么洗也白不了,不用浪费工夫了!”
如果王安石不是魏晋风度的拥趸,那么就明他的牛皮癣的症状是比较重的。满身的污垢是对他娇嫩的皮肤的保护。洗手、洗脸等日常的清洁,对于他来无异于上刑,难怪他不愿意了。当然了,他因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失去了状元职位,甚至还被后人戏称为“史上第一邋遢名相”。
方仲永从来不歧视病患者,特别是中二少年的病患者。因为他们是敏感的,脆弱的,暴躁的。方仲永忙收敛心神,还礼道:“见过王兄。”
如果刚才一礼是王安石身为读书饶基本礼貌的话,下一句就把他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你昨日因何失约?”
方仲永能怎么回答?不敢来,太丢人了先生故意,回去后定然是戒尺伺候。只得:“实在是因俗务缠身,望王兄见谅。”
王安石一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无妨。今来,也无甚差别。”
什么桨无甚差别”,你丫的是吃定我了是吧?方神童表示不服。好,你要战,我便战。今倒要看看,是我方神童厉害,还是你王神童厉害王安石是禧五年生人,方仲永两岁。
第一回合。
王安石出题:“前日见腊梅盛开,请方兄吟诗一首,可乎?”
方仲永张口就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用你自己的诗虐死你。
王安石想了片刻,觉得不如。
方仲永胜。
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