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这就是凌峰山啊,不大啊。我以为是高耸如云那种。”
“从市里坐车过来已经花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再加上午饭时间,我们现在要立刻上山,才能争取在天黑前回到山脚。幸好游客不多,倒不用跟他们挤在一起变成沙丁鱼罐头。”陈娅道。
白枫没走两步路就开始擦汗。正值春季,她却穿着棉衣,相比起陈娅的短风衣来显得笨重而可笑。
“你穿的太多了。”陈娅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碧万顷,烈日炎炎,灿烂的阳光晃得她满眼都是黑色的重影。
“可是我听说凌峰山这片地方天气变得特别快。而且你也知道嘛,山里气温低,我可不想冻死。”白枫皱起眉头,气喘吁吁地扶着树站着,见前面的路还有很长,索性靠着树坐下,把包塞在屁股底下垫着,双腿一翘,好不享受。
一阵风吹来,新生的幼嫩树叶在枝头簌簌地响。初春,山上的很多花刚刚盛放,游客不算多,但还是能不断看到三三两两结伴爬山的人从她们这里经过。
自从凌峰山景区出事以后,很多人都不敢来这边“涉险”,虽然已有多起案件,当地还是没有关闭景区,只是一再确认山上有无大型野兽,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依然照常开放景区。而永生村由于一些原因一直没有被拆除,反而成了一处诡秘又刺激的额外“景点”,一些专门调查民风民俗的摄影师都曾在这里拍摄过纪录片,并且都安然无恙地离去。四五年前的惨案更像是一场极少人知晓的噩梦,除过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能够置之事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包括山脚的守山村和其他小村镇都生活如常,祭祀活动也照常开展,很少传出“闹鬼”传闻。
“陈娅,你说我姐她们会不会对故事添油加醋了?这地方环境这么好。”白枫脱掉棉衣,只穿了一件衬衫,靠在树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陈娅没去迎合白枫的话,只是一直盯着很远的天空那边压着的厚重乌云,看似很远,却又很近,说不定下一秒就要黑沉沉地压过来,随后就是劈头盖脸的瓢泼大雨。
“白枫,我觉得一会儿肯定要下雨,咱们今天先下山吧。”陈娅把懒洋洋躺着的白枫从地上拽起来。
“喂,你神经有点过敏啦。这烈日当空的,就算下雨也是太阳雨。你看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明天都是大晴天。”白枫把手机的天气页面翻给陈娅看。
“天气预报只是个概率,不一定完全正确。你看上次你给我打电话说第二天要下大雨,可到了第二天,连个雨滴都没有,是大晴天。不信你看看后天的天气预报,'小雨'下面是不是写了个百分数?那就是概率,不一定必然下雨。所以今天也不一定必然晴朗一整天。”
白枫瞠目结舌地看着陈娅,然后用手指滑动页面,翻到后天的天气预报,底下斗大的百分数映入眼帘,她抬头道,“你什么都懂。我果然什么也说不过你。”
陈娅指了指天际,说,“那边有乌云。”
“远着呢。你看那么多人往上爬呢,他们难不成都是傻子?走走走,快上山啦。”白枫推着陈娅往前走,陈娅拗不过她,只好同意继续上山。
果不其然,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以后,天边的乌云开始往凌峰山这边压了过来,她们正好刚走到半山腰,上山也不是,下山又赶不上暴雨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