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被烧毁一事,触怒龙威。
殿宇毁了事小,叶司凉险些命丧火场事大,若永呈候与南宫一族深究,只怕会难以交代。
叶司凉隔日清晨便被传至玉明殿中问话。
除她之外,北慕霆与景泰国使团皆在。
皇帝抬眼从身前一干人等脸上扫过,扯着慵懒的声线慢吞吞问道:“朕下令彻查此事,有何头绪了?”
禁军首领惶惶然上前,将一把玄铁锁呈上。
“回禀陛下,偏殿内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火燃尽了,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只有这枚锁……”
皇帝双眼微眯,随意看了几眼,就摆手让禁军首领退下了。
这锁造型精巧,表面漆黑一片,没什么特别。
“陛下,可否让臣女看一看这把锁?”叶司凉看着那把锁若有所思,她没猜错的话,就是这把锁将她所在着火的屋子里,要置她于死地。
是谁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她瞥了眼北慕霆,公然与她为敌仅仅只有这位霆王,但北慕霆才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傻事。
叶司凉断言道:“玄铁锁如此贵重之物,必然不是宫婢内侍的,这锁的样子小巧精致,也并非男子所有。”
言外之意,是女子之物。
她说话间,目光在殿中所有女子身上流转。
那些与她同住偏殿的贵女命妇,顶多就是厌恶她出格的性子,犯不着下这种狠手。
只有一人,在听到叶司凉的话后,神色有异。
这锁虽贵重,在后宫内却也常见,单凭一把玄铁锁指证不了任何人。叶司凉故意说这些话,给纵火者听。而那个露出马脚的,正是昨日说她不知羞耻的云醉郡主。
皇帝闻言,提起几分兴味:“哦?以安和县主所言,这件事是何人所为?”
“很简单,”叶司凉心思一动,指着玄铁锁上小小的缺口道:“这玄铁锁上留下了纵火者的证据,陛下只需将锁浸泡在盐水中,再放在无人处晒上半日,之后这缺口便……”
接下去的话,她没有当众说出来,而是俯在内侍总管耳边轻言,让他传达给皇帝。
“陛下,这样就可轻易找出纵火者了。”
皇帝不假思索便命人照做了。
北慕霆轻扯嘴角,露出抹浅笑,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
这个缺口,是他用佩剑试图劈开锁时造成的,怎么可能凭此找到纵火者?叶司凉此举,意在请君入瓮。
果然,晒不到半日,玄铁锁便不见了踪迹。
皇帝早安排了人手暗中守着,将偷玄铁锁的宫婢人赃并获。
那宫婢,是云醉郡主的贴身婢女,因此众人都推断,此事云醉郡主脱不了干系。
当庭对峙的时候,云醉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狠狠地打了婢女一耳光。
“你这大胆的丫头,竟然做出此等荒谬之事,你为何要谋害安和县主?”
婢女哭哭啼啼,直道是替郡主鸣不平才做了傻事,这玄铁锁是偷拿了郡主的,郡主并不知情。
皇帝对此将信将疑,但他不想深究,左右有人替罪,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