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合作罢。”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交到好友的愉悦令叶司凉放下嬉笑的伪装,坦荡的双臂环抱着,挑眉,“去眠月河罢,带你见识见识。”
“眠月河?好!容亦,去眠月河!”容天冰有些迟疑,毕竟是代父回京述职,不过若是老实去了,自己便不是南镜第一纨绔容天冰了。
稍作沉吟便同意了叶司凉的建议,富丽华贵的马车就这样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一路开往眠月河。
端坐在勤政殿批改奏章的皇帝,批改完今日最后一本折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朱批。
略带浑浊的眼睛扫向一旁的太监,看了看殿外的天色,询问道:“什么时辰啦?”
“回陛下,刚过未时。”大太监恭敬的弯腰回答着,眼观鼻口观心,不自作主张打断皇帝,也不提出任何建议。
“今日容王世子代父回京述职,去问问可曾来了。”抬手端起一旁依旧冒着热气的云雾茶,揭开茶盖撇了撇不存在的茶沫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是,陛下。”太监接了命令,转身正准备出殿,就被匆忙奔进殿中的侍卫拦住。
“报!陛下,容王世子递来花笺,说是舟车劳顿伤神,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再入宫面圣。”那侍卫将手中的信笺双手递给太监,单膝跪地抱拳道。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拿过太监手中的信笺,挥挥手让人退下,便打开了信笺。
“皇帝陛下亲启:天冰一路自南境而来,一路风餐露宿,舟车劳顿,实在心有不足,特此上书,请求明日再入宫述职,还望陛下恩准。”
都说见字如见人,如此绵软无力勉强入眼的字体,让皇帝一阵皱眉,抬手摁住有些抽搐的眉心,“查!”
短促的吩咐,金殿的角落的黑暗中,闪出一道影子,消失得太快,仿佛不曾出现。
“是。”
这厢乘着马车一路驶向眠月河的二人,借着马车隐秘的环境和周围嘈杂的声音,低声交谈,很快就推心置腹的互道了所有。
“看来你也不容易啊。”拍拍容天冰的肩,叶司凉语气沉重的说道。
挑了挑眉看着面前面色沉凝的人,容天冰歪头一下,霎时车厢变得夺目生光,“你亦不易,幸甚至哉,于万千人中能与你相遇。”
虽然已经有些适应容天冰的美貌,但还是会被她偶尔露出的笑容晃神,不由的摸摸鼻尖,“彼此彼此。”
两人待马车开到眠月河附近,便弃车走路前进,一路上容天冰都想孩子一般不断的提问,让叶司凉一阵好笑。
在容天冰再次举起手中的泥人准备开口询问时,叶司凉眼角看到一群侍卫正缓步走来,一瞥衣角的绣纹,眉间一皱,直接拉着容天冰就躲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许久,容天冰才抬眸看向那队走远的侍卫,“霆王的士兵?”
叶司凉摇摇头,眼底是浮浮沉沉的晦暗,“不,是云王的,云王忠于自己的王妃,从不寻花问柳,府中清冷连个侍妾都没有,多年来只得云醉一女,甚至让她随了母姓,偏生出世时王妃难产,连带郡主也体弱多病。”
话到这里,叶司凉顿了顿,虽然云醉这个郡主不怎么样,但是这个云王还是很只得敬佩的,在这一夫多妻的环境下,居然能顶住外界压力只娶一人,顶着无子的流言只宠云醉一人,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方才说过了,为了锻炼医术,我曾在此地看诊,附近的人没有我没治过的,如今云王卫队找上门来,应该是来寻我的。”
听完叶司凉的话,容天冰有些恍神,眼底带着不可置信和惊叹,世界之大居然还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人物,若是自家父王也是如此,自己也不会遭受这些了罢。
思此,心底也有些黯然。
两人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就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不再停留,直接扑向叶司凉的院子。
探查到消息的暗卫几个起落就回到了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出现在了皇帝身边,俯身附耳说道,“容王世子入京后,便前往眠月楼。”
说罢就躬身向后退去,转瞬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皇帝听完消息,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心底舒了口气,但面上却迅速涌起一阵怒气,猛地便将桌上的物件扫到地下。
“岂有此理,入京以后不及时入宫述职便罢了,还流连烟花之地,简直放肆!”
如此,京中很快便有了新的传言,南境第一纨绔代父回京述职,不但冲撞了霆王还惹得陛下震怒。
一时间,京中的风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