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昶明不敢相信云轻会是背叛谋害他的人,他只当是云轻受人要挟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由堂上顾员外的行为表现看来,定然和阮如媚是一伙的,那他上门闹事多半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知县前天夜里态度还不甚明朗,今早听了师爷一句话,这都还没找全证据,就强行画押要治他死罪,估计也是收了莫大的好处。
破坏他婚事、又离散他们父子关系,这些事不用多想就知道和阮如媚脱不了干系。可他想不出,若是阮如媚真有如此这般的心机,何必拿老爹和她亲儿子做赌注。阮如媚对老爹有情,这事不假,她听闻余朝源尸体失踪、生死不明表现出来的惊吓和难以接受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又或者说,阮如媚只是个台面上的傀儡木偶,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对啊,他差点忘记了,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和阮如媚素来交好的管家却一直不曾出现。那些府里抬出来的尸体大多面目模糊,辨认不出谁是谁,管家的身量又不过高过矮,难免仵作认错了尸体。或许管家根本就没有死,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难怪这次回乡探亲他没有跟去,用火灾为借口将他管家的身份消除了,脱逃后他又是谁人?阮如媚落了东西回来取,多半也是借口,这是算准了时间要来将他抓个人赃并获。
他又回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位父亲这几日一直亲自接待的老先生。那日出门时还见着那人,总不能正巧在他练剑的时候告辞了。可能老先生死于火里,但他见那人并非凡俗,若是成功从火灾里逃生,找到这人说不定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余昶明越是想下去,这线索和记忆就越是杂乱,全部交织一起让他头疼。
他回过神,见若松在轻声叫唤自己。
余昶明这几天特地计算过衙役换班的时辰。这些衙役无事时就用从余昶明那里搜刮来的钱买酒喝,正值子夜,又困又醉,不多时就昏睡过去。距离下一班衙役前来换班还有一段时间,他用身上的铁丝撬开了自己和若松牢门的锁。
余少爷虽然不学无术,但打小喜欢偷溜出去玩,被关的次数多了,就习惯在身上藏几根铁丝,这撬锁的手艺他要是说在整个怀石城中排第二,那怕是没人敢应第一。
外头夜黑风高,牢里死寂一片。在月色云影的掩盖下,一前一后两个人摸黑从怀石城县衙牢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