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眸光闪了闪，唇角忽而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款步朝着卫慕走近。
卫慕感觉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脚也不受控制地随着卫央的步步逼近而小幅度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直到卫央站在他跟前，唇角的笑越来越高深莫测，他心一横，想要全盘托出。
“央央，其实我……”
“说——是不是背着家里偷偷给我找小嫂子了？”
卫央忽然高声质问，打断了他的话。
“啊？”卫慕一脸懵逼，一会才反应过来卫央的话是什么意思，“哦，没、没有，只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小女生，实在不是我的菜。”
卫央一脸不相信，“是吗？要真不是你的菜干嘛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看见听见？虽然刚才我是一点没听见你说了什么，可就你鬼鬼祟祟的劲，肯定有猫腻啊~”
卫慕听卫央说一点没听见，松了一口气。
“老实交代，那个死缠烂打的小女生是谁啊~”卫央揶揄打趣着，八卦的小眼神一闪一闪。
卫慕宠溺一笑，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卫央的脑门，“小姑娘家家，就爱胡思乱想！好啦，爸妈该等急了，走吧。”
卫慕牵起卫央的手腕就往客厅走，卫央愣愣地看着卫慕的背影，暗暗失神。
到了客厅，卫山洪和夏丽已经一边抹奶油一边吃起来。相伴二十余年，恩爱如初，一双儿女绕膝，人生的目标和梦想也实现、维持在鼎盛阶段，现在的一切都刚刚好。
卫央低头，端起咖啡，不加糖也没加奶，喝进一小口，慢慢地咽下去，苦涩过后，是咖啡特有的浓郁醇香在心间氤氲回荡……
——
翌日。
卫央提前出门，赶在八点上班之前去找方堂，幸好他来得也挺早。
“卫医生，你是要在我这做常客啊？”方堂又是帽子口罩全副武装。
卫央不管他言语里的讽刺，“方老师，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能……”
“什么事？”方堂问。
卫央就不信他是真不记得了，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耐着性子再说一遍，只是这次说得更官方，“我想跟着方老师学习化验方面的知识。”
方堂一声冷笑，“今天有一批有钱人要来体检，里面就有你的目的吧？”他可没忘上次卫央打探体检和化验结果准确性的事。
“嗯。”卫央也没想找借口。
方堂对她的坦白来了兴趣，“你该不会是和他们结了仇，特意来这篡改化验结果的吧？”
卫央愣了愣，有点佩服他的想象力，“这倒是对付仇家的一个好办法，可我真没这个目的。”
思虑再三，卫央还是打算说一半真话，“未然制药是我们家的家族产业。”
“你是卫家的千金小姐？”
“额，是。”
“你是要拿你家人的化验结果？”
卫央点头，“我不是要篡改什么，而是要监督。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别的地方知道我家里人的身体状况可能在每况愈下，什么原因我还不知道，所以想要自己盯着每一次化验体检结果，确定他们是健康的。如果真有哪一天病变了，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尽快想办法。”
卫央把能说的说完，可方堂却一声未吭，防护眼镜后面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就只是监督盯着？”方堂问。
卫央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咳~那个……偶尔也会想用他们的血液样本在这做做别的化验，排除一下疾病类型。但是放心，我走正规渠道付钱。”
方堂翘着兰花指风情万种地摘了口罩和眼镜，露出他秀气妖娆的容颜，“跟我学化验知识可是要正儿八经拜师的。”
他这又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卫央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可是，我是学临床的，实习轮科轮不到这。”卫央弱弱地开口。
方堂摆了摆手，“不用，敬杯师傅茶就行。”说着，他还真就拿一次性纸杯给倒了杯凉白开。
卫央面上噙着笑，心里早就只差爆粗口了：明明是个娘里娘气的人，学什么讲话好汉玩这么一套！
没办法，卫央还是端起了茶杯，毕恭毕敬地向方堂鞠了一躬，“师傅喝茶。”
方堂好笑地看着卫央委曲求全的样子，不说话也没动作。
卫央的耐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偏头抬眸，没好气，“你不会还要我下跪吧？”
“那倒不用。看你诚心诚意，我就暂时收了你吧。”方堂接过那杯水，仰头干了，硬是拿出了喝酒的架势。
卫央直起了腰，胸口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可方堂却没有这么好打发，“你说的那堆理由借口我暂且接受着，但你最好没抱什么坏心思，否则……敢骗我的人没病我都能把他收拾成癌症晚期！”
方堂咬牙切齿，卫央接收到他的警告，点头如捣蒜，“师傅放心吧，我一定没有歹心，更不会做伤害我家人的事！”
方堂上下打量她一番，勾着手把口罩眼镜又戴上，“七点五十八了，赶紧回去上班吧。”
卫央一看表，真这么晚了，转身就冲出化验室，朝着精神科狂奔。
结果到精神科的时候还是迟到了，陈旭已经记录好病人一晚上的情况，正准备查房了。
“来了？赶紧换衣服去吧，等你。”陈旭好说话，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卫央火速换好衣服出来，陈旭果然在护士站等她。
“今天我们把7床留到最后。”陈旭边走边和卫央说，“他昨晚的表现又是惊人的好，就让他再多熬一会吧。”
几个老病人都是省心的，很快查完，陈旭先去办公室开完了医嘱，才和卫央最后去了7床。
才刚到7床门口，只听见病房里一声“啊”的尖叫！
是于妈妈！
陈旭和卫央的心一沉，快速冲进病房——只见于南握着还正滴着血的水果刀喘着粗气立于床侧，于妈妈捂着正血流不止的手臂仰卧在地，于爸爸护在于妈妈身前，试图不进一步惹怒于南。
田达可也闻声赶过来，进来看见这架势，赶紧箭步上前将陈旭和卫央护在身后。
一时病房外骚动不止，病房内陷入僵持。
卫央看着越来越焦躁的于南，注意着他把刀柄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坚定，暗叹不妙，一个冲动，率先出了声：
“侵犯你的人才该被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