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记忆里清清楚楚,绝不会遗漏那段孤独的时间里乔子段刚刚离开后的敏感期轶事!他离家外出远门的当天晚上,她和乔子段的手机,通过电话。确实那时候,并没有发觉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俩人最后还互问保重!接下来几日里,乔子段给她电话,说自己到了西部的一个小镇上,一路奔波劳累。但是,思念妻子的情感真挚,一点儿热情未减,情义笃实,感动了厉云一下子酸楚袭人,暗自涕零。再过两天,厉云那晚上,的确觉得慵懒,内心的情绪化倾向,颇为深重,仿佛经历过一场灾难!她渴望听到丈夫讲几句,离别的索爱伤情,以便慰藉自己那颗,思念的荒凉之心!然而,拨打他的电话。手机里的回复,告诉她,其丈夫的这个号码,不在网站的服务区。厉云平时碰上这种手机,处于通讯盲区的事件常有,并不多此疑议。不过,接连几次都是这样的回答,显然她的意识里,开始赋予其强烈的某种抗拒,议论滋扰频频。于是,过了一个礼拜,她再次拨打乔子段的手机,还是出现同样,不在服务区的告示,厉云彻底无语了。她有些灰心丧气!那段时间,正值乔子段的群里,留下的约稿者不少,她得一个个忙于回复。说白了,她不想丈夫这五年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荣誉之鼎,一夜之间垮塌。因此,每一个人的需要,每一个人的要求不同,她都尽量予以满意的答复与解决!厉云明白,尽管有的文稿索取之令,像一道道催命鬼的符咒一样,黏贴于脑门左右。她仍然不气馁,通宵达旦,熬夜应付,及时出稿。甚至有些文案,是她陌生的领域题材,厉云亦然不予以放弃。她咬咬牙,出高价,请别人代笔码字,从不怨叹。她相信自己拥有这个信用体系,将来对乔子段而言,就是一本万利的无形资本,绝不轻易松手,默默坚持下去。直至,中秋节的那天夜里,厉云忍不住再次拨打他的电话,发觉这个手机号码告示,巳经不再存续的时候,她才突然之间觉得事情大了,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几天,她的眼皮莫名其妙的痉挛,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想,也许是码字造成的疲劳过度,精神紧张,肌肉拉伤造成。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就消失啦!可是,中秋之夜的感觉,来的尤为可怕。她把乔子段所有往来的亲朋好友,逐一联络,均无他丝毫的音讯反馈。厉云是个坚强的女人,从来不悲戚。她掐指一算,丈夫离她而别,巳经半年之久。这种事的发生,就是再心肠硬的女人,也会挺不住,如坐针毡。那一晚,厉云望着晶亮晶亮的明月,团聚之夜,少了男人的女人,喝点葡萄酒,更会胡思乱想忆往昔,巳如风,岁月竟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七个年头蹉跎巳逝。厉云觉得什么都像是没多没少一样,身外之物,却引不起她的兴趣,心里平坦,安逸余生就好啦!唯独照镜子的时候,容颜一天比一天成熟,沧桑感的烙印,一天比一天扎实她记得昔年的中秋,登上楼台,赏月,其挥手拂袖之间,满是芳华清香盈面,心驰神往。恰身边有伴,瞧瞧,乔子段假装吟诗款款,可又不像古时候的骚客,却一味装腔作势,引来哄堂大笑,颇为雅兴,不亦乐乎。如今,月还是那个圆圆的月,清风衔柳的意境,多姿多彩,仍然不变。可是,家中缺少个思念的人,什么完美的境遇,仿佛在自己的心里头,都变了一番苦逼的滋味!霎时,厉云滚滚而下的泪水,流进热唇间,融入一杯酒水,化成一道道涩涩的粘稠液,一个人苦苦的咽下去……
厉云的情绪很糟糕,易暴躁、心烦意冷、戾气攻击力特大,酗酒,胡言乱语,很不顺心达意!她不再用衣装打扮自己的年青,不再用香粉装点自己的容颜。有时候,一个人孤单寂寞,喜欢关起门窗,躲在角落里,吼吼两声,歇斯蒂理,胡闹一通,甚至于莫名其妙想扮猪吃老虎。总之,她不计后果断绝与外界的联系。手机没电了,竟然握在手心,痴情的凝视,渴望那一声铃响,视端屏幕上,恰好跃进乔家子段的字幕,那该多美的事啊!直至,迷迷糊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一刻,清醒的泪奔告诉她,乔子段也许与她诀别了。厉云觉得这个预感,来的太晚太晚,啊!要是早有,应该是另一番可追溯的情形,很失望,很揪心!她的态度,那个时候开始坚定不移,她要循着去走乔子段留下的足跡,那怕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的尸骨,绝不允许乔子段成了荒郊的野鬼!
第二天,她从医院里跑出来。毫无顾忌,径直往警察局走去。厉云报了丈夫失踪案。她明白,只有警察能调查到他的离奇失踪,别无其它可行有效的办法,这是唯一的正确的选择道路。
一名警官接待她的时候,询问当事人的一些特征。厉云一开始心情很乱,思想上夹杂着,一种救赎的念头,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尤其描述丈夫的容貌,她的整个大脑里,充斥着乔子段一夜夜,性生活之后,崩塌的那种神情,活灵活现的影像,占据其思维的中心,极度的惑乱她的语言组织与发挥的能力,相当颓败!厉云一直在默默警告自己,祈祷自己,心境务必稳定下来。此时,警官发出了几次询问,语气中,明显的裹挟着严厉气氛。但是,厉云的心态,总是不在一个轨道上,忐忑不安,脑子里浑浑噩噩,一塌糊涂。到底什么原因,说不上来,感觉很无助的同时,似乎那种救赎的罪恶感压迫她。警官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的时候,告诉她,是否需要通知一下,家里的亲人前来陪伴呢?厉云忽然间醒悟。她告诉警官,道“不要。谢谢!我能坚持下去。真的,我能做到。我刚才……刚才有点,有点情不自禁!真的,有点糊涂!”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些详情而担忧。她说“对不起!刚才我的心绪很乱……你问我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是的,兴许我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缘故,有些镇定剂……怎么说呢?我会产生过敏性反应。现在好啦,现在好啦。警官,很抱歉!”她站起来,微微欠身,向警官赔礼道歉。她继续说“我说吧!我丈夫叫乔子段,三十四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超过七十公斤,不胖。不过,他从小呆过体校,赛跑和游泳,这两项技能不错。他的体能应该说,很棒……是的,他的身体很棒!过去,我没问他是什么原因,不再继续深造……就停下来呢。因为,那是他……以前的事。对不起!后来他大学毕业留下来,在这个城市工作。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交友,谈恋爱。最后,我愿意嫁给他!”厉云讲到这里,浅然一笑。她的脸上呈现一点小小的尴尬,她觉得回答警官的询问,跑了题,不好意思起来!她抬帘瞅一眼警官,瞧他反应如何。的确如此,她始终保持拘谨的态势。不过,警官对她的言辞并不反感,他非常专一敲打着电脑的键盘,这让厉云的揣度很失望,无所适从。163x163
一会儿。警官问她“你丈夫什么时候离家?具体的时间。”厉云想起那封信的落款日期,正是三月二十四日,便告诉他那个准确的日期。这时候,她看起来淡定一些。
警官问“乔子段离家,有其它方面的原因吗?比如工作性质什么的。”厉云回道“是的。为了写一个材料或者说是报告的形式,需要……翔实的资料吧,他没有交代完整,不太清楚。我想,委托人大概不想马上告诉他……这种情况会有的。因为,码字的行业,这工作的性质,往往一两句话,很难概括清楚。有时候,一个项目的梗概,需要大家反复讨论,研究下来,才知道确定什么样的题目,需要哪方面的资讯补充,并不是很过分,常常争论不休。何况,他说过,这是一个带点神秘色彩的矿山……”警官生疑,追问“矿山,什么意思?”她答“他告诉我,是去一个不知名的矿山。是的,神秘色彩极具挑衅的矿山。没错!具体地址和单位,他说不出来……为此,我们吵了一架。那天,我特别生气,臭骂了他一通……一通臭骂。唉!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当时,如果我好好的,耐心开导他,也许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件。我当初的想法很简单,总觉得他利令智昏,贪婪成性,像个无药可救的……糊涂虫。对,糊涂虫!”
警官问“乔子段走了,有没有再跟你联系过?”厉云说有。还告诉她,正在西部的某个小镇上。她把乔子段的手机号码告诉警官,声明这个电话的最后一次通讯出现,就在西部的某个小镇。厉云确信不疑,丈夫从来不会欺骗她。
警官把详细的问询记录做好,请她签名,确认属实。并告诉她警方将全力以赴侦办,请她耐心等待。可是,临走时,厉云才恍然大悟,自己却忘了一件重大事件的交代,乔子段有过梦游史,这算不算也是侦破案子的重要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