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婴寻着声音望去,那是杂草丛生的山洞口,心下暗道:难道那个男人还未离去?
南荣婴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缓缓靠近,伸出脑袋望了望。
果不其然,那白发玄衣,孤傲冷冽的模样不是他还有谁!
此刻正盘腿而坐,双手于前,闭目养神,周围却是冷冽的层层银光,寒气逼人,让人心生畏惧,从而不敢靠近半步。
南荣婴亦然,只敢在青苔丛生的石壁后张望着。
直到他停止修炼,撤下结界,南荣婴才敢小心靠近。
“一日不见倒是胆小了不少!”百里尘冽讥讽着。
“你怎么还不自行离去?是在等着跟我告别还是等着被我师父知晓后把你撵走?亦或是舍不得我了?”南荣婴戏谑地说着。
“这本就是本尊的地方,若说非得离开,那也是你师父和整个药仙谷!”
“我好心救了你,你倒好,非但不知道感恩,还鸠占鹊巢,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早知如此,还不如任你早早超生了的好。”
“即便是你师父的师祖也不敢如此同本尊说话,你倒是大胆得很,险些小瞧了你。”
百里尘冽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丫头。
“休要唬我,别不是因着昨日那苟且之事存心报复于我吧?”南荣婴提及那羞耻之事,百里尘冽眉头一皱,想他千年修为的诡云境尊主竟然差点被一个小丫头给蛊惑了。
南荣婴见他不说话,许是被自己给说中了,果真是想唬她。
“没走也好,毕竟我的恩情你还尚未报答!”
“恩情?呵…”百里尘冽一声冷笑。
“怎么,你想耍赖不成?”
“你的那点灵力于本尊而言不过是累赘,又有何救命恩情可言?”
百里尘冽不过是将元神进入休眠状态以便快速疗伤罢了,谁料被南荣婴误打误撞给唤醒了,害得他功亏一篑。
实现愿望于他而言不过是覆手之间的事,瞧她有点意思便未曾点破,岂料她如此变本加厉!
“我承认我有错,此前万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非礼于你,但你也不能否认我救过你吧?”
“说!”百里尘冽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恐怕不报了她心心念念的恩情,便会被她念叨一辈子。
“我想……”南荣婴话到嘴边便被他那警告的眼神吓得一怔。“我不会让你娶我,也不会让你做我的奴仆,你大可放心,感情之事急不得,需得一步一步地来,首先……呵…”
“闭嘴!”百里尘冽生怕她再说出些不知羞耻的话来。
“我想出谷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但不得让我师父知晓!”
南荣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灵力抬空了身体,身体轻飘飘的,瞬间就没入了未知的领域,还未等她惊吓就已落地。
当她再睁眼之时已然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来到了她最憧憬向往的繁世。
听婳院
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层层乌云被风打乱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在天空疾旋。
他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轻抿,丝丝凉气入喉,竟未曾察觉这杯中之茶早已冷却,烦躁突然涌上心头,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衿鹤,可有小婴的消息?”御听唤来坐下弟子询问。
“回师父,不曾!”
“再找。”御听有些疲倦地说着,恐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有多内疚。
鎏霏之事不过是他设的局,特请鎏霏来演了这一出戏罢了,全是做给于镜看的,好让她放松警惕,套出她的身份和路数。
最大的变数便是将南荣婴牵扯了进来。
诡云境离觉突然感知盛京方向惊现一股熟悉的强大灵气,内心的野心陡然叫嚣起来。
“境主…”左使闵峯自也察觉了出来。
“下次圆月之前若不取了他的元神,待他恢复修为之时,便是本座的寿限,更是尔等的死期!”离觉道明其中的厉害,免得下属之中有那欺上瞒下之辈。
“我等定当殊死一搏,为境主取得千年灵元!”属下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此事非同小可,出不得意外,本座必须亲自前去!”
“誓死追随!”
暗处的帕勿长老听见此消息便心急如焚,想方设法地给前尊主百里尘冽传递消息,可总不见得回应。
无奈之下,只好动身前往盛京。
店肆林立的街道旁,糖人师傅的吆喝声,香甜糕点摊老板的叫卖声,还有小孩的嬉戏打闹声,有时也会有马嘶长鸣不绝于耳,给人一种热闹非凡的景象!
与那些或年迈,或清新,或世故的人们擦肩,行走在这陌生的繁世,南荣婴竟分不清自己的心是轻松还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