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着将她当作一张保命符,关键时刻借以胁迫琅琊王家的。
一番算计,付之东流......
“对对对,我三叔是天榜宗师,一剑在手,剑气可冲云霄,只要有他在,不管是魔道妖人,还是什么百年老鬼,咱们就都不用怕了......”
王云芝哪里能听出陆涛言语中的心酸与无奈,如小鸡啄米一般,脑袋点个不停,可说着说着,却一下子愣住,道:“坏和尚,你不和我一起吗?”
陆涛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道:“你都说了自己的三叔乃是天榜宗师,我一个左道恶僧,哪敢去见他。”
无论怎么说,王云芝总是被他劫持过来的,若是就这么过去,又怎么可能不给人家一剑戳死?
“那你呢?”王云芝追问。
陆涛看着一地的碎石,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道:“去破阵!”
“不行!”
可王云芝断然拒绝了他的安排,一副有难同当的样子,道:“这阵法如此凶险,咱们两个刚刚差点就被困死了,现在我三叔赶来救我,我又岂能丢下坏和尚你,一个人逃命?”
“况且,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破阵的吗?”
“我们琅琊王氏就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绝不会临阵脱逃!”
“你不走,我便不走!”
王云芝倔强的看着陆涛,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陆涛扶了扶额头,无语道:“以你之前的表现来说,你觉得自己当真不会拖本座的后腿?”
王云芝二话不说,从乾坤镯中取出了一个冒着莹莹青光的珠子,轻轻往空中一抛。
嗡!
那珠子也不知是何宝物,无需真气催动,自动就停在了王云芝头顶之上一丈,洒下片片青辉,周围十丈的阴气豁然一清。
在这青辉照耀之下,陆涛觉得心神安宁,不再彷徨烦躁。
“此珠名曰‘定神’,也是勘虚爷爷送给我的,乃是一桩灵兵级的异宝,只带在身上,便能凝神静气,驱散邪祟,若是以真气催动,更更能挡住凝碑境巅峰高手的全力一击......”王云芝仰着脑袋,一脸得意。
可陆涛却觉得胸中憋闷的更加厉害,仰天长叹道:“既然有此宝贝,你刚刚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王云芝顿时原形毕露,吐了吐舌头,道:“我哪里见过那么多冤魂厉鬼,一时失了方寸,心中害怕,忘记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着实有些丢人,又立马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如今我见识了,便不会在害怕了。”
陆涛看着她手上的雷殛剑,手腕上的乾坤镯,以及头顶的定神珠,沉吟了半天,才是说道:“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就算你不去寻你三叔,他恐怕也会入阵来寻你,若是一会撞上了,说不得小祖会再次将你挟持了,借以脱身。”
“好好好。”
王云芝连连点头,可对陆涛的担忧却有些不以为然,道:“不过也不用这么麻烦,三叔最是疼我,我不让他为难你,他就断然不会为难你......”
“......”
对于这位不知道被天下间多少绝顶人物疼爱的女人,陆涛真是惹不起来,懒得再多废话,直接转身就走。
王云芝心念一起,头顶定神珠自动跟随,快走几步追了上去,疑惑的道:“你刚才不是答应了那老鬼,要度化了这些冤魂吗?”
“骗鬼的话你也信?”陆涛又不是真和尚,会个屁的超度亡魂。
“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吗?你怎么连一个死人都......呀,你干嘛,干嘛打我......”
屁股两个字王云芝没好意思说出来,但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坏和尚......
......
有定神珠在头顶护持,两人倒也不必耗费真气抵御大阵阴气的侵袭,而且在清辉的照耀下,阴气具是纷纷消融,但凡是遇到能抵御住清辉的,便是一处阵眼所在了。
一路走了大半个村子,陆涛和王云芝便轻轻松松的破坏了一二十处阵眼。
而且让两人奇怪的是,他们都这般破话阵法了,却始终都没遇上布阵的魔道妖人。
就好似那布阵之人,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啪!
雷殛剑上电弧跳跃,将一根青竹击成了焦炭。
“怎么样,坏和尚,带上我还是没错的吧?”又破坏了一处阵眼,王云芝脸上的得意便怎么都隐藏不住了。
有头顶的定神珠在,根本就不用寻觅阵眼,事半功倍。
可陆涛却不理她。
王云芝也不在意,只当他羡慕自己的宝贝,主动向前走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之色,道:“不过说起来也是怪了,这充当阵眼的东西,怎么都是一些寻常的物件,不是桌子,就是椅子,甚至连茶壶碗筷这种东西都有,现在还碰见了这样的竹子......”
“我瞧着这些东西都普普通通,没什么异常,怎么就能激发大阵,放出无边阴气来呢?”
她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陆涛已是震惊诧异到麻木了。
自打陆涛进了祠堂,发现了那两处阵眼之后,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的猜测。
而后,发现了越多的阵眼,这猜测便越是接近真相。
沉香木的牌匾。
祠堂大门外两头石狮子。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木床柜子,等等寻常的家具。
还有那一根根在陆家村中最为常见的青竹......
这些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东西,却一点一点,让陆涛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对陆涛来说,极为的特殊。
是他,或者说是他这具肉身,血缘上的父亲......
陆望安!
而这些充当阵眼的东西,陆涛每一件也都认识。
因为这些压根就全是他“陆家”的东西。
沉香木的牌匾,两头石狮子,是陆望安在三江城花费了重金买来,捐给宗族的。
那些寻常的家具,是陆家老宅中的摆设。
就连那些青竹,也是陆家用来围篱笆用的......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陆涛心中沉重,冰凉不已。
猜了半天,原来于暗中布局执棋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