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芸住的地方，是一栋有着三个房间和一个小厅的平房，相对寨子里其余的房屋来说，还算宽敞，也没有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空的状况。

家里的物件不算多，虽然也大都比较破旧，但相对来说也比较整齐干净。

荀彧跟着走进去时，两个小孩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男一女，男的十二三岁，女的五六岁。鬼芸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两盆菜。

一盆咸菜，一盆萝卜干，桌上还有一小锅汤，里面飘着点蘑菇和一些五花肉。

“这有些柿子和苹果，来，你们拿去放好。”荀彧献宝似的举起两筐水果，笑得两眼眯眯的表情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听到有柿子和苹果，年龄比较大的鬼一很快双眼泛光跑了过来。

鬼头本想呵斥一句，但看到孩子们雀跃的眼神，心底一软，也就默许了他们间的互动。

“我怎么教你们的，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谢谢大哥哥。”

孩子齐刷刷地喊了起来，有少年洪亮的高喊，也有小女孩软糯的低语。

“小事，小事。”荀彧挠了挠头，傻笑起来。

“吃完饭再走吧。”鬼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饭桌的气氛有些沉闷，鬼芸只是默默吃着饭，话也不说一句。孩子虽然好奇，但也不敢随意搭话，只能时不时用怯生生的眼光瞄一眼荀彧，尤其是他身上穿着的看起来好好看的衣服。

荀彧哪能让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他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开话题。

聊的话题也很家常，比如鬼芸出门了，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呀，比如有什么兴趣爱好呀，有什么想吃了，长大后想干什么之类的。

相比于平常比较严肃的鬼芸，孩子们在面对比和他们年龄差距没那么大的荀彧时，在度过刚开始的拘谨后，就相对放开了点。

饭桌上慢慢的响起了欢乐的笑声。

在荀彧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话题逐渐朝着修士靠拢。

“力量，是需要制约的，没有制约的力量，就是一把双刃剑。就好比官一样，如果有律法约束他，那么官就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如果律法约束不住官了，那么官便是为祸一方的恶霸，我这么说，你们理解吗？”

两个小孩，一个迟疑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小的那个，则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荀彧哪在意他们是点头还是摇头，他说出这段话，主要是为了顺利引出下一段话而已。

“这就好比修士一样，有约束，那么他便是除暴安良，维护民生的神仙。如果没有约束，那么他便是无恶不作的恶魔，这个约束，可以是律法，可以是人心。”

他这话，既是说给孩子们听，也是说给鬼芸听。

“举个栗子，你不能因为刀可以杀人，就把刀定义为恶，从此就不用了吧。这样的话，以后的猪肉拿什么来切？我们看待万事万物，不能单纯的非黑即白，要看到事情的两面性，就好比黄瓜，你拿来吃和拿来用，它就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意义是吧。”

“黄瓜怎么用？”一直默默埋头吃饭的鬼芸终于搭了一句话。

“黄瓜它….”前一秒还眉飞色舞的荀彧后一秒脸色一僵，张着嘴半晌都无法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