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血腥味的车队,一路向西北驶去。如同一只上古神兽,光是自己所带的威势就驱散了山林之间那些山贼虎豹。
随着雁回山被全灭的消息越传越远,听闻风声的直隶和晋州官场动了起来。
“少爷,晋州刺史潘鸣已经派人来了。说是在晋阳城外,他和城里的一众官员等着迎接少爷。”彭纬看着少爷手下的兵马如臂挥使,对车队进入北境少了几分担心。
“去把卢家那三个仆人带来,另外跟卢老头说,直隶的李棠要被贬了。”陈惕眨了眨眼,准备对潘明下手了。
“老爷,你说小郎君为啥不用咱们郑家的那三个憨货啊。”郑信看着卢照邻再次大方的借出奴仆,有点不解。
“哼,两只狐狸。走吧,准备去看好戏。”郑成也感到自己家在官场上的人脉确实不如卢家,以至于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如此好的机会溜走了。
“晋州刺史潘鸣拜见钦差大人。”潘鸣也耳闻过陈惕手段很多,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明月壶壶口之外的地界,在直隶的境内吗?”陈惕带着兵丁向前走去,头一句话就让潘鸣难以开口。
“大人,这其中有些……”
“本大人问其他的吗?难道晋州的刺史,连自己管辖范围都不清楚?”未待潘鸣解释,陈惕又压上了一顶帽子。
“回禀大人,明月壶壶口之外属于晋州,与直隶无半分关系。”潘鸣擦了擦汗珠,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
“来人,将晋州刺史潘鸣拿下。”
未等陈惕手下的士兵上前,晋阳城上弓弦拉开的声音不绝于耳。
“怎么?本大人便宜行事这四个字,进不了你晋州的地盘吗?”陈惕丝毫不惧,又往前压了一步。
“卑职不敢。”潘鸣立马打手势停下了城楼上的骚动,这万一哪个小子手抖了射出一箭,自己全家人的性命怕是都没了。
“尔等还在干嘛?晋州难道闲的找不到一点事做?”陈惕看着挡在路上的一众官员,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卑职等……”
“滚蛋。”陈惕带着人马,直接向刺史府走去。
“潘大人,这一万多绿林强人聚集起来意图谋害本钦差。你这晋州刺史是聋子还是瞎子,竟然没有半点反应?”陈惕坐在刺史府大堂上,询问的口气有些软了下来。
“回禀大人,这明月壶壶口以西确实是晋州的管辖地界。只是这雁回六岭刚好在晋州和直隶的交界处,卑职也没办法啊!”潘鸣不知陈惕打着什么鬼主意,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
“你的意思这事情还和李棠有关?是不是让我派人把李棠请来,和你当堂对质呢?”陈惕看着站在堂中的潘鸣,慢慢引他入套。
“卑职不敢。”潘鸣嘴里这么说,但是眼中的意味刚好相反。
“来人,去把卢老头喊来,记得让他带上那三个证人。”陈惕抿了口清茶,等着卢照邻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未待多久,平淡如水的卢照邻缓步走来。只是刚刚进屋,一个眼神便把潘鸣看得低下头去,真的是好大的官威。
“老头,怎么不带你家的傻丫头了。这下面扯皮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大人车马劳顿就先休息了。”陈惕打了个哈欠,带个彭纬离开了刺史府。
“老大人……”
“诶,别这么喊。”卢照邻挥手停住潘鸣,看着晋州的刺史府有些追忆。
“潘鸣,这雁回山的匪首们是在明月壶中被枭首的。”卢照邻轻轻点了一句,留下自家的三个奴仆也转身走了。
潘鸣细细一品味,知道这是逼他出头拉李棠下马。可是等到自己的奏章上达视听,恐怕自己也落不到好。
看着堂中的三个证人,潘鸣提笔也不是放笔也不是,最后一咬牙死死的盖下印章。现在的他只能将保住官位的希望,毫无自信的寄托在准备复出的卢照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