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盘问漫长且繁复,日向雏田每每给出的答案,都必须让日向姚波在心中仔细考虑片刻再继续盘问,到最后他只觉得胸闷气短,仿佛是回到了青年时期执行任务与敌人斗智斗勇的时代。
“你的白眼很奇特。”日向姚波审视着雏田“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通报家族?”
“通报?找谁通报?“雏田反问”我不觉得有人会相信我,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无法开启白眼的废物,这时候去宣扬自己开了白眼,还与其他人不一样,有谁会相信呢?”
她嘲弄道“他们只会相信,我就算开了白眼,还是废物。”
在坐的长老们面色都闪过错愕和不可思议的神色,如果不是年龄在这摆着,谁也无法相信一个仅仅九岁的女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就连日向姚波都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盘问。
主位上的日向日足微微垂下头颅,雏田的回答让他心中一直存在的愧疚攀到了最高峰,对雏田的愧疚以及对爱妻日向绫子的悔恨在此刻如潮水一样在他胸腔蔓延。
静寂了片刻,日向姚波道“日向雏田,不论你的动机如何,日向陵已经被废掉了,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哦,那真可惜。”雏田淡淡道,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愧疚亦或是仇恨,日向姚波仔细观察雏田的表情,心中重重叹息,为日向家的未来。
“你伤害日向族人,罚静室面壁三月,”
“长老,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先前的日向老妪忍不住开口,虽然明知长老会不会对日向雏田作出太严厉的惩罚,可是这样的结果依旧让老妪不满,日向雏田是天才没错,可她还未成长起来,而且日向雏田又是这样的心狠手辣,处心积虑要将她的孙子置于死地。
日向姚波的语气一如他的脸一样平板,毫无生气“你有何高见,铃木长老。”
日向铃木脸色骤得惨白,深藏的记忆像倒带一般忽然在脑海里呈现,让她不敢有任何异议。
日向日足心里松了口气,面上还是平静道“你的审判结束了,退下。”
“是。”
日向雏田深深看了日向姚波一眼,长老会对雏田作出的处罚不算严厉却也不算轻松,结果与雏田预料的并无差异,在这场审判中,原本的规则就是不平等的,雏田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利益价值,远胜于任何日向族人,与之相比,日向陵只被当做一件垃圾,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除了日向铃木之外,长老会没有人会对他打抱不平。
走出阴暗静滞的密室,雏田顿下脚步,问道“去祠堂前,我能跟宁次告别吗?”
日向皇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雏田并不打算放弃“那请帮我转告他,我很好。”
日向皇颔首,没有拒绝雏田的请求。
一路无话,雏田恢复了沉默,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眼前的景象越加荒凉,周围不再是修剪整齐的花草,大蓬大蓬的杂草横生,蔓延到脚下。
最终,雏田和日向皇停在一座平矮的房屋前,日向皇拉开沉重的木质大门,雏田走进静室内,静室内空空荡荡,甚至连榻榻米都没有,一眼即可望到低,雏田直接在地板上坐下,她幽深的眼瞳在日向皇彻底锁上木质大门后,呈现出令人心窒的血红色。
“三月时间,留给我们修炼而不被打扰,你这算盘打得不错。”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血分身似笑非笑道。
雏田血红的眼瞳中心呈现出淡淡的金色符印,素指指向大门中央
“去。”
一道金光一闪即逝,雏田的眼瞳很快恢复了莹白色,血分身不以为然“你也太谨慎了。”
“日向族对白眼的保护,可以说是到了极为严苛的地步,现在忽然出现一位具有奇特白眼的族人,他们怎么可能不加以监视。”
血分身这才恍然,忽而皱眉道“那这么说,你暴露了白眼,日向族对你的监视岂不是很麻烦,以后我就不用顶替你了。”
“...”
雏田忍住踹死这分身的冲动,没搭理她。
现在给她的时间还是很充裕,表面上日向高层对雏田的处罚是关静室三月,可实际上只会关到两个月就把她放出来,之所以关在静室一方面是为了平息日向铃木的怨气,另一方面则是彰显日向族的公正。
“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庇护,却还要披着公正无私的皮。”雏田心底摇头,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件最后处理的放水程度,它真正能欺骗的,不过就是些无足轻重的普通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