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挟着又赢钱的爽朗,大贡吆喝着肖涯等一班人到盛堂市区吃饭。说是吃饭,无非是在街边大排档炒几样小菜,灌它几支啤酒。但这都是大家所向往的,几分酒后,半晕半醒,看这世界特别精彩,少了许多烦恼,吹牛说马,嘲异笑怪,不亦乐乎。又赢钱又有酒喝,这样的日子,混在摊场的人都十分向往。
大贡是都粮村人,以前也是在摊场大赌特赌,弄得负债累累,不得已到处躲债。
幸好,大贡一个远房老表拿了一个可以控制结果的赌博软件给他运作。他便四处拉客,有客参赌后,最初让佢们小赢,目的是吸引更多客人参与,等佢们上瘾后,便收网围杀,变成大贡大赢,赌仔们真正是赢小输大。
通过这个软件,大贡赢了不少钱,并且还清了债务,还掘了一桶金,继而进军摊场。这些都是他几杯落肚后所津津乐道的美事。
拿到这桶金后,大贡便进军摊场。这次,他并不是自己去做赌仔赌博,而是一转往态,转做摊二(注1)。
经过一段时间的资金积累,大贡想正式入股波深摊场,便找波深摊场话事人商量。因为大贡能拉来很多赌客,波深摊场股东们都同意了他的加入。自此,大贡成为波深摊场的正宗摊一,在这个过程中,陆续有些股东退股,大贡都全额照收,所以他在波深摊场的股份越占越大。
正因为大贡曾经用可控软件来骗过人,所以在赌博方面,他总留一根神经来提防别人,以免被出千而输钱。比如,他每次都提醒各个股东和工仔,要仔细检查摊盅、摊棍、摊子和摊席底,是否暗附电子设备和其他可疑东西;对陌生人和下注大的赌客都要格外留意,若有可疑的人,一定要查问清楚佢底细,包括问清佢是何人带来的、哪里人等问题,尽可能记住佢的面相,有条件的,尽量用相机偷偷拍照留存,以方便查实其底细,也可以以此来辨别是否是记者或警方卧底暗访,预防警方或特别行动组突袭掠场。
肖涯习惯地举杯而尽,他喝啤酒几乎不沾嘴,等于直倒进胃。此时的他,已满面通红,说起番摊心得,洋洋洒洒,唾液四飞地大吹特吹。碰杯声夹杂着旁人的恭维,肖涯更是喜上眉梢,喧哗吆喝,大排档的热闹,有他一份功劳。
也难怪,自从从警署出来后,肖涯在摊场上已连赢二个月,手头上已有几十万现金。前几天,他已在车行订了一辆黄官车。他算了一下帐,还差六七万就可以付全车款,今天他又赢了二万多,按照这样的势态,过几天他就可以把皇冠车开回了。想到这里,肖涯又一阵的兴奋,举起杯来叫道:
“兄弟们,干杯!过几天,我开车回来载大家到海边食海鲜!”
波深摊场每天都是准时中午1点开场。每日1点没到,早已有一班妇女蹲坐在摊席边等待开摊。她们是本村或附近村的人,有的在上午匆忙做完家务后,便早早到场霸位;有的背着小儿孙来,用糖果哄着佢们,以免佢们哭闹影响自己赌番摊;有的嘴上说不想赌,却在听到开摊的声音后,喃喃说着只赌几把,便迅速凑近来。她们大多是赢了三几百后便撤离,输光后又拿高利翻本,直到高利佬不肯借。
高利佬借一千是给950元的,50元是佢们收的利息,一般规定第二天要还足1千,若没有还,第四天又开始计息,三日一期,利滚利,时间不长就可以利大于本了。
所以,村里很多男人都对自家女人管得很紧,不准她们参赌,更不准借高利。但有些男人自己也到摊场参赌,根本无法管束他们的女人是否也赌,甚至很多夫妻双双开赌同时上阵。
有些夫妻开始时是合起来下注,后来因心水(注:2)不同,比如男的说单,女的说双,争执不下,只得分开各自下注;有时夫妻中的一方输光了,便问另一方要本钱,另一方有的因忌讳而不给。有的给了几次后,厌烦了不肯再给。这样,夫妻输钱的一方就想办法打注(注:3),很多情况下都是夫妻中一方打另一方的注,赢了收回己有,输了记帐,因此而争吵的俩口子不在少数;有时有的夫妻甚至同场对赌,你下注小门,我下注大门,宁愿让庄家抽水,谁也不服谁,惹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