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山区的天气挺怪的,每天必然下一场雨,六月天大中午的,却有几分冷意,人们都要穿两件衣服才能保暖。
在这里,大贡紧紧地拥着肖涯,激动地说:
“兄弟,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来这里,我们兄弟做世界,做世界!走,去把酒言欢,诉衷肠!”
两个人久别重聚,各自都马上想将前段时间自己的经历一下子全部倒出来!
“毙了那个家伙后,我跑回我三叔的鱼塘。三叔他本来就以鱼塘为家,那里搭有简易棚,还有个地窖,好宽好暖。那时三叔刚好去联系人捉鱼了,不在鱼塘处。我就在那里换好衣服,戴上三叔的假发,这个假发是我小时候经常拿来玩的,将原来穿的衣服扔进鱼塘,带上一个捡来的身份证和用这个身份证开的银行卡,还有一万多元现金,一趟火车,来到了边南国界。初来时,也不知做什么好,就去看当地人打麻将,逐渐又有人带我去玩一些纸牌,还有百家乐,都是很小型的,几个人围起来就开档了。后来和当地人熟落了,佢们经常带我从山路出入大缅边境,那里经常也有些赌局,我也小小玩玩。那些赌客都是些闲人村妇小生意人,还有些缅甸帮民兵,甚至有些是军官。所以,有时我也揸庄(注1),略有些小赢。兄弟,你来得正好,咱们好好的一齐打江山!咱们住在缅甸大山民居,风光好,野味多,女人便宜!”
肖涯响亮地应了大贡,也将自己如何多次进宫,多次莫名奇妙的经历等等的情况都和大贡一一说了,尤其是押守所的锁莫名其妙地打开的一幕。然后又拍着心胸说自己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包括警方怀疑他的所有事。
“这些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我也是非常信任你,无论黄少在背地里和我怎么说你的不是,我都是坚持信你。我跑路后,老婆子女都没曾联系过。但是我总是想方设法联系你,知道你经常到一间理发店坐,便从一张相片中找到了那间理发店的电话,打过去,没想到你刚好在那里,从而给你留了我这边一个小卖部的电话号码。要不,你也不可能来到这里找我。当时是黄少与死鬼安费密谋,想把你置于死地的!总以为你赢钱就是作弊,以我对人对事的观察能力,你是不可能这样做的。黄少这个家伙,一肚坏肠子,回去要好好收拾他!”
因为久别他乡相聚,他们动情之余,忘乎所以。在肖涯看来,能有一个兄弟这样信任自己,又在他乡这样鼓励自己,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水浒》书中的梁山泊英雄好汉,马上有一种与大贡烧香结拜为异姓兄弟的冲动,继而酒杯频举,酊酩大醉方休。
大贡住的是木棚盖起的房子,由于是在山区,蚊子甚多,只有用蚊帐才有效抵卸它。虽然没有空调,不过这里也挺凉快的,一个风扇就可过夏。就在这间木屋里,大贡教会了肖涯百家乐的玩法、规则,还跟他说了一些人主要的投注倾向等等。
“兄弟,带你上山捞米(注2),赌本我出,收益三七分,你三我七,要和边南中药三七一样,打出名堂来!”大贡拍着肖涯的肩膀说。
在足足歇了三天后,大贡带着肖涯上山了。说是上山,实际是到山脚下的一些临时赌档,主要是以玩百家乐为主。
“来,今天我揸庄,百家乐,买大得大,买小得小,来吧!”在和档主说好了细节后,大贡热情地吆喝揽客。
肖涯紧紧抓住大贡交给他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捆捆人民币。
“应该有四五十万吧,想不到大贡跑路来到这里这么快就发达了!”肖涯暗道。
来玩的人逐渐多了,肖涯负责做荷官的角色。起初他觉得较为生疏,在经来来回回一小时左右后,便逐渐上手了。因为有摊场经验,那些九五表早已熟记在心,杀赔(注3)显得轻车熟驾。大贡对此赞不绝口。
已是黄昏,只是小赢几千元,但他们也很高兴,收档了。
“走,去喝两杯!你的手气相当不错,贺一贺。”大贡满脸高兴地说。
“这袋狗(注4)放好再说吧,这样的重狗要小心点喔,边境这里治安应该不好啊!”肖涯谨慎地说。
“没所谓,放在摩托肚兜里就行了,小心点,别让人看见就行了。这里的人最恨是偷盗,若发现有这样的行为,大家都会愤而攻之,偷盗风等于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