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微垂,掠过他的手臂,弯腰的动作间,属于她的味道在鼻尖缭绕,那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林渝……”
周杉想要制止她,却被她抬起的手打断了要说的话。
酒液很香也很涩,林渝会喝酒,只是很少喝,一杯尽,叫好声一片。
时佑安不避讳地看着她的脸,她还是老样子,喝完酒后,脸色煞白。
周杉将空杯倒扣在桌子上。
“这下可以了吗?”
耳后还是痒,林渝又抬手去挠,总之就是不去看那双眼睛,也不说话。
“又过敏了吗?”
耳后的手微顿,她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无数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然而唯一的知情人只有谢临风一个。
抛出的问题久久没有人回应,时佑安也没了耐心。
“走吧。”
一如那晚,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走吧,晃眼就是六年。
……
包厢里的人都已散去。
谢临风轻手轻脚在时佑安旁边坐下,想想刚才两个人对峙的场面,谢临风还是有些后怕的。
“刚刚那是……林渝吧?”
他试探着问出,男人的脸上没什么波动。
“她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谢临风本想说“漂亮”,但又觉得这个词放在林渝身上有些俗了。
时佑安还是不说话,他拿过倒扣在桌上的水晶洛杯,同样的朗姆酒,同样地斟满。
一口闷,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继续自斟自酌,谢临风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和她,当初是怎么分的?”
瓶口磕上杯沿,发出清脆地声响。
“忘了。”
简单的两个字打消了谢临风追问的想法。
瓶身倾斜,橙褐的酒液注入杯中,而持着酒杯的人,则看着杯壁上的脸,陷入沉思。
……
计程车进了隧道,收音机接收不到信号,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敏已经靠在周杉的肩膀上睡着了。
朗姆的度数不高,但一整杯下肚,林渝也有些朦胧,她把额头抵在车窗边,发丝被夜风吹起又落下。
“你和那个时少爷是不是认识?”
浅色的眸子微微睁开,窗外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流连,醉意将平时没有的落寞感无限放大,想着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睛,她沉吟出声。
“大约,是认识的。”
风景在后退,时间的齿轮却也再也无法退回去。
……
如果眼神可以带走些什么,那么将无人能够幸免。
白栀死在了江镇的护城河里。
从此,那条养着江镇人的河水就“脏了”,护城河,终究是护不住任何人。
她死在了阳光灿烂的午后,身体被捞上来的时候,皮肤被泡得发白。
就像她鬓间的栀子花。
那朵花,是林渝帮她别的,因为她说,她想美美的去见她爱的人。
可惜,林渝也不知道,白栀最后见到了没有。
她在围观的人群里静静看着女孩的尸体被送走,周围是知情人的窃窃私语。
“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没了……”
“本来就不干净了,走了也好……”
“正经家的孩子怎么会和老师不清不楚,都是造孽啊……”
林渝在听,眼睫遮盖了眸中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