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囡刷的红了脸,轻声道:“你呢?”
“我不睡觉的!”阿肥憨笑道:“我脑子笨,比不得师兄们,只能把每一分每一秒空闲出来的时间都用来修炼,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常灵玉,是你师父给起的名字。”
“我叫阿肥,欢迎你来万灵苑。”
云层之上,本该去闭关的清虚子却端正地坐在宫殿里,周围是太虚观的其余七位上仙,都在往他体内渡着灵力,良久以后才停了手,清虚子也长舒口气醒了过来。
“师弟的身体……”首座黯然叹气。
“无碍的,撑到那件事开始还是没有问题的。”清虚子笑道。
“师弟,你那次到底看到了什么?”
清虚子的眼睛开始有些涣散,却紧闭着嘴不肯多说一句话。
“唉!”
割了些仙草,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阿肥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
“灵玉,你要不要来歇息一会?”
把手上的草料放下,常灵玉道:“你累了便歇着吧,我无碍,妖族的力气很大的。”
坐在仙草堆上看着前面那个忙碌的身影,阿肥忽地道:“你为什么不走呢?明明你可以选择离开的,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呆在这里。”
背对着阿肥,常灵玉无声地苦笑着。
“身不由我啊!”
从仙草堆上站起来,阿肥走到常灵玉身边。
“有什么难事的话,我帮你。”
“为什么要帮我?我只是你师兄替你找来的下人,照顾你生活起居甚至必要时牺牲自己的妖仆。”
一颗泪珠滑进常灵玉的嘴里,酸酸的,涩涩的。
一只粗糙的手自常灵玉的脸上划过,抹去了泪痕。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还不如你,我没有爹,娘也失踪了,一个月前还是个被人天天欺负的傻子,即使我成了太虚观的弟子,也是我们中间修为最弱天资最差的一个。”
“我不喜欢你说仆人之类的话,你是你,我是我,大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都在为了将来的生活去努力,为了自己的目标,甚至遗憾去拼尽全力。”
“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面前的。”阿肥往地上一坐,笑着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常灵玉的身子一僵,苦涩地道:“妖和人,能成为朋友吗?”
“为什么不能?”阿肥想了想,道:“以前还没上山时,我认识好些很厉害的朋友,它们带着我飞,带着我去吃从没见过的果子,有时候一玩就是好些天,把我娘给急坏了。”
“它们从来不嫌我是人,我也从来没觉得它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用观里的话来说,它们应该都是妖吧。”
“对了,我还有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常灵玉也转过身来看着阿肥。
夕阳打在阿肥的脸上,温暖又和煦。
“你知道吗,我能听懂你们的话。”
常灵玉定定地看着阿肥,蓦地朱唇微吐,说出一阵莫名的语言。
“对,我们是朋友!”阿肥坐在地上使劲点了点头。
常灵玉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一轮弯月。
你我都见不着亲人了,那就互相以彼此为伴吧。
猴子和青牛隔着石圈面对面坐着,妖识却已经覆盖了出去。
“妖族的将来啊。”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大师兄睁开眼睛崩断了身上的锁链,自沸腾的深潭中走了出来。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朔北五仙没来,却不知道何时已经堆了满满一地的无头虎尸,都被青藤缚住了双臂,朝着太虚观的方向深深跪着。
另一旁则是码成京观的虎首,个个睁圆了眼睛,有的怒目而视,有的愤懑不平,百态尽出煞气弥漫。
无视了眼前的场景,大师兄径直回了太虚观。
良久以后林子里转出五位老人,正是此前的朔北五仙,不过这一次他们都蒙上了黑纱。
虎血主凶煞,聚百不可结。
使了个术法,之前冻结的鲜血就如活过来一般潺潺地聚在一起,又化成无数血丝渗进了大地中。
“还不够!”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已经杀了这么多,不妨再杀一些,只推说是太虚观相逼便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太虚观内其乐融融,众弟子各司其职,一派安静祥和。
太虚观外大雪山脉,血光迭起哀呼声不绝于耳。
无形的血网如丝一般,悄无声息地渗进了太虚观。
这次,依旧没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