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澜用尽力气笑了笑,想支撑着起身的瞬间却感到身下一空,整个人竟被卓英爵打横抱了起来。
“算了。”
她将脸埋在卓英爵怀里,闻到阵阵熟悉又浓烈的烟草气息,只觉心境错杂,不敢用目光去触碰他的脸。
他就这么抱着她在一众保镖惊讶视线的目送下向车子走去。刚走到车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抱着她的双手不禁用力缩紧。
“不怪你。”
叶微澜怔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谁动你,他就是活腻了。”
卓英爵冷冽的声音像刀锋划过气流,她不知一个人心中到底藏着多大的恨,多大的怨,多大的不甘,才会爆发出如此极端且凶狠的占有欲。
叶微澜被卓英爵救出后暂时被送到大阪的一家医院进行治疗。医生说她只是受惊过度又着了凉,问题不大,多注意休息就能痊愈。
她在医院呆了两天,这两天她没再见过卓英爵,只有沈赫在旁日夜不歇地照顾着她。
四十八小时里,叶微澜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话,多数时间只是望着窗外放空。而就是这样如死水般的沉默反而搞得沈赫分外心慌。
“叶小姐,你要是有怨恨可以发泄出来。”沈赫温和地劝道,“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我没有怨恨,不需要发泄。”叶微澜视线仍不离开窗子,语气淡漠至极。
“总裁先生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当时为了脱离险境他也受了伤。之后他为了寻找你用尽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他真的尽力了。”
“是吗。”叶微澜面色沉静,内心却在无声地冷笑。
“如果你心里难受我可以充当你的情绪垃圾桶,你大可冲着我来。”沈赫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诚得有些可爱,“我钢筋铁骨,受得住。”
叶微澜缓缓转过脸,用空寂的目光凝视着他。
“沈秘书,如果我继续留在卓总身边,以后还会有什么更恐怖的事发生吗?”
沈赫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倏地有些窘迫。
“我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过得还不如个普通人。”叶微澜不禁苦笑,“可卓总这样对我,不是捧杀我是什么?他位高权重无人敢惹,所以那些人就只能打我这个女人的主意。他们以为伤害了我就是打击了卓总,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仅仅只是卓总的玩物。没有了我,他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叶微澜。可我呢,我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这席话,叶微澜也不知怎么就对沈赫讲出来了。半分假意半分真心的,连她自己都要看不清了。
沈赫唇抿成一条线,他安静地听完她的诉说,顿觉胸口闷得仿佛要喘不上气来。
而他们此刻不知道的是,几步之遥的门外,卓英爵正神色阴郁地背靠墙壁站在走廊中,已将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
第二天的下午,叶微澜被沈赫接出了医院送回到了酒店中。
她其实身上早好了,却始终装作病恹恹的样子,窝在床上哪儿都不肯去。这么做同时也是为了避开卓英爵,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她怕自己在他面前露面越多错得就越多,那么精明的人,她得防着他。
到傍晚时分,房间外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往常这样敲门的人只会是沈赫,叶微澜不疑有他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不是沈赫,而是她的冤家卓英爵。
“可以进去问你几句话吗?”他面无表情地问。
叶微澜一颗心吊着,勉强点了点头,请他进了房间。
卓英爵举止闲适地坐在了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命她坐过来。她微垂螓首,几乎是蹭着步子挪到了他旁边落了坐。
“别怕,我不会吃了你。就算吃也要等你情绪稳定些了以后,不然你中途咬死了我可怎么办?”卓英爵用指腹挑了挑她的下颚,对她的态度仍是戏谑,全无改变。
“一切都随您高兴。”叶微澜对他也仍是自暴自弃般的顺从。
卓英爵不以为然,只沉默了半响,忽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幅画是假的?”
他果然问了,她就知道他迟早会过来“审问”她,所以她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其实我并不敢确定那幅画的真伪,我起初只是怀疑所以想诈他一下而已。”
“诈他?呵,你心眼儿倒够多的。”卓英爵轻诮一笑。
“以前我有段时间闲得无聊很喜欢呆在书店里看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我当时就发现那个男人在跟您交谈的时候,每每提及画他都会频繁眨眼睛且还会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他所表现出来的举止几乎符合撒谎的所有特征。所以我才断定,他给您的画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