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刚开始两月有余,家里和学校的书桌都已经乱糟糟了,思缪把新买的练习册扔到一摞书的顶端,然后整面书墙都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她的头上,摊了整座书桌,甚至有几本滑落到地面上。
值日生刚做完卫生,地面还有些湿漉漉,日记本倒扣在地面上,留下了黑乎乎的印记,思缪用橡皮擦着,一个寸劲,整页纸被撕扯开裂。
思缪讨厌这样的感觉,暴躁的情绪随之而来,把整页纸一同撕下,同时终于感知到了刚刚被砸中的痛感,不敢抬头,但是眼泪一滴滴恶狠狠的砸在日记本上。
班上没有人其他人在,是体育课,思缪因为生理期,强行翘了课。
是很难描述的感受,每次生理期时都会莫名的暴躁,且富有攻击性。
发泄完情绪后,却也会委屈的哭个不停。
“缪缪?”门口有个小脑袋探进来,夏果用手拧着刘海,蹦蹦哒哒的坐到了思缪身边。
“你怎么不去上课啊?”下午第一节课,夏果应当是物理课,思缪背了自己的课表后,也要了一份她的贴在日记本上,“这样找你的时候就可以避开你们班主任了。”
“我刚刚去洗刘海了,不急,来,抱抱。”夏果明明长了个孩童的模样,却总是想要在和思缪的友谊里塑造一种更粗犷的形象。
思缪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的。
这份坏情绪,只不会对夏果宣泄。
门口有人敲门,逆光,只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人影,高挑挺拔,走过来的时候像是刚刚羽化结束回归尘世。
“她怎么了?”荣义做着口型询问着,用手指指趴在夏果怀里哭到抽搐的思缪。
“生理期情绪化老毛病”,夏果做连口型都放弃做,只张牙舞爪着,妄图通过肢体语言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荣义看着她表演了三遍,迟疑的点点头,夏果回应他,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綦思缪常常疑惑,那人的柜子里都摆了些什么,此刻自己的桌子上才会变出一杯热的红糖水。
思缪在便利贴上画了一头猪,然后起身贴在了荣义的额头上。
“你怎么没去上体育课?”思缪和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荣义的瞳孔不是单调的黑色,更像是清亮的琥珀。
他也从不闪避,“自由活动了,看你不在,”继而转向那个头顶着湿漉漉刘海的女生,“你怎么回事?物理课这么明目张胆吗?”
收获的是两张疑惑的脸,“你怎么知道?”和异口同声的问句。
荣义用手点点思缪摊在桌子上晾干的日记本,课表稳稳当当写在上面。
多年后的綦思缪一直认为,如果有人给她打开一扇可以回到过去的大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奔过去。
倒也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那些和他比肩的时光都很美好。
就安安静静的在他身边,不说话,就很美好。
门口再度有人探头,和荣义进门的轨迹完全一样,只不过这次是直愣愣的冲着夏果来的,“你怎样?”赵胤显得气冲冲的。
“你们班人怎么回事?课不用上的吗?”荣义很自然的开始和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