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
随着时间的推移,思缪发觉,自己如今同荣义之间的共同点已经愈发减少了,与他的联系也变得越发薄弱。
好像就这样,要彼此消亡在各自的生命之中了。
已经很久没有他的讯息,他去了北京读书,录取时,他的名字被贴在大榜上,在校门口展示。
同班同学留在北京的人很多,也常聚餐,思缪每次都要把大家发的合照放大,仔细的找着,却没有他的身影。
也是,他一贯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上高中的时候,他虽然人缘也还不错,却也很少会主动和人亲近。
思缪时常记得,那时候,他每天趴在桌子上,翻看《梦的解析》。
是有什么渴求的吗?
思缪后来尝试着翻开那本书几次,却没能看下去,只在最初一章作者分析自己梦境时停留了许久,然后对照着,把自己平日里的梦境都拉出来再重新翻找一边,妄图找到些许曾被他在意的证据。
不曾联系过他,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
思缪仔细回忆,过去那些日子里,他也很少会主动来联系自己,“我很少看手机的,”他当时这样说。
“在干嘛?”自己每次都是这样老套的开场。
却在高考结束那天,一切好像都划上了休止符,他的朋友圈里只有一道横线,其他的社交软件也都悄无声息。
这人好似同这世界本身并无瓜葛一般。
思缪狠了狠心,删掉了过去那些同他的聊天记录。
长沙的天气同曾经的北方小城完全不同,思缪在这座城市体验了夏、秋、冬三个季节,并没能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
要么是酷烈的骄阳,要么是刺骨的冰雨,又或者是寒假结束,重回寝室时,趴在桌子上正盯着自己的蟑螂尸体,思缪有了千万个不爱这座城市的理由。
却在春天到来的三月某天,把之前所有的不满和抱怨统统丢到了脑后。
临近傍晚,晴朗了许多日的天空开始转阴,可头顶上却飘着一朵看上去就松松软软的云,应当是棉花糖一般的口感。
感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朵云,高中的时候,思缪常指着天空中的云和那个人说,“那朵云应当是棉花糖一样的口感吧,”他也多是顺应着,“是桃子味的吧。”
思缪也尝试着同陈柏杨讲过类似的话,却被拉着讲解了半个小时的“积雨成云”的原理,只为了同她证明“云其实无法吃”这样无趣的道理,从那之后思缪没再同他说过这样的胡话。
远处的天空被渲染成了粉红色,这样的晚霞,在家乡倒是很少见,思缪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风景。
“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