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垂立的手握成了拳头,明明是一句挑衅的话,俞廷聿却说得礼节周到,叫人想要动怒也找不到一个体面的由头。
僵立在一旁的院长到底从空气里嗅出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嘿嘿”讪笑了两声,赔着一脸的小心,“要不我们先坐下边吃边说?”
院长的面子,南木不敢拂逆,好歹他还要在人家医院工作,这点儿尊重是怎么都要恪守的礼貌。
“俞少爷请。”
俞廷聿没再推拒,他大方落座,并吩咐服务生上菜。
毕竟有些事是要借着酒劲儿才好发泄出来的,比如对往事的追忆,又比如对故人的相思。
菜上齐后,俞廷聿先和院长喝了杯酒,向院长表达了对于收购中心医院一事的割爱和配合。
还没等他放下杯子,只听“哐当”一声闷响,南木手边的酒杯跌到了地面的地毯里。
红色的绒毯被酒水一浸,显露出更为深邃的色泽,而南木的一颗心如坠深潭,幽深得看不见底。
“院长是说,我们医院被俞家收购了?”
比起南木的失态,俞廷聿的反应就要泰然得多,他端了被服务生斟满的酒杯,冲南木举杯,“南先生对此有意见?”
南木倏的一下从椅子里站起,“俞少爷,我不管你要干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行医是为了救人,不想参与进一些与我无关的纠纷里,所以还望你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当初,在俞家老夫人的寿宴上,俞廷聿就曾同他攀谈,希望他能够进入俞家医院工作。
俞老夫人闻言极力赞成,并表示,俞家医院的薪资会让他满意。
可他因为秦笙的事情利落拒绝。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他没有弄清楚秦笙身上的异样前,他都该极力避免同俞家的接触。
于是,他其后将简历投到了中心医院,他需要在这市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探知到在他去美国这几年,秦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在探查往事的同时,他早被俞家的这位大少爷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