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艺

卯时鸡鸣，林严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早早起床。林肃换了短打布衫去跑步时，表哥的书房已经传出郎朗书声。想必提前接到通知的各位有志之士，已经闻鸡起舞了。

晨光熹微，清风微弗。林肃突然想到了曲骁征。家世出身，谈吐相貌，无一不出众。自己家表哥痴痴向往的老师，人家早已经拜了。人生真是没有公平可言，时也命也。

今天的望山书院，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谢先生的招生广告一出，八方豪杰云集。

“林肃，快来，快来。咱们来生意了。”林琮开心地要飞起来。

“什么生意？不会是谢先生的考试题让咱们代考吧。我可不接。”

“哪儿有，谢先生的招生大会太吸引人了。大家都抢着参与，作业都顾不上了。咱们可不就来生意了。”

这倒跟林想象的不一样。她还以为大家看到招生广告，打鸡血一样的背书写作业，力求上进呢。

秉心馆人满为患，林肃不得已带了画板去后山工作。熟悉的依依垂柳，熟悉的高挑身影。林肃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这棵柳树是我的。

倒是曲骁征非常意外，“你居然还在代写作业。谢先生招收学生，如果你能得先生青眼，再也不用如此了。”

“我没那水平，我就爱抄作业。麻烦让让，占我地方了。”林肃不客气地坐好，一笔一画地写起来。那人就光明正大地赖在这儿，在背后偷看别人写字。

“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偷看别人写字。”

“我是光明正大看的。”曲骁征斜倚在树上。

林肃气的牙痒痒：“这棵树是我的，请你以后不要来这儿。”

“什么，这棵树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无聊，林肃摆正身子，不跟小人计较。

身后那人乐此不疲，“你这笔写的不够直。”“这个勾太用力了。”“这个点，点的位置不当。”

七八岁的孩子讨狗嫌，十五六岁的更讨厌。

那人又在碎碎念：“你代写作业挣不挣钱，都怎么收费？”林肃瞪了他一眼，“请不要说话，影响到我了。”

“你每天往返书院，都不坐车的吗？我可以免费让你搭车，到时候你帮我跑腿就行。”曲骁征想起早晨看到豆芽菜背着小书袋走得飞快的样子。

林肃不像其他的贫苦孩子，她身上没有那种自卑挣扎，没有对前途的热望或迷惑。她好像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品质甚至曲骁征自己身上都没有。

“你真不参加比赛吗？好多人已经去报名了。分了好几科，虽然是全科选拔，但是如果你某一科特别厉害，先生也会考虑的。你可以试试。”曲骁征发觉自己像个碎嘴的老妈子。

“这棵树是我的地盘，下次希望看不见你。”林肃开始收拾小桌板，笔墨。

曲骁征笑的花枝乱颤，“这也太霸道了，我好害怕。”

林肃心想，我现在恨不得霸道总裁附身，收拾你。

三天时间，各路学子大显神通，居然还有人在学院的公告栏贴了热门人选名单。据说有偷偷下注买赔率的。

林严已经达到了人书合一的境界，连饭都不去吃，由林肃带到宿舍，过上了不知人间几月天的生活。

林肃这三天也是累的够呛，仿佛风雨欲来，大家不做作业的热情空前高涨。

连着三天，林肃屈身于柳树下代写。曲骁征确实没来她的地盘。他在旁边五米的另一棵柳树底下，品茗读书，好不快活，简直比他先生还像大师。

考试地点选在山上的修身堂，一个小型的校场。

林院长，谢先生正襟危坐。本次比试以君子六艺为基础，采取积分制，可以同时选择多门考试，也可以单选一科。

林严紧张的额上冒青筋。礼仪课，大家都没有特别的注意过，加上林院长是个重实际的人，礼仪课真的是差强人意。谢先生也是看的乐呵，还跟林院长指指点点，谁谁迈错了脚。那位仁兄吓得汗都出来了。

礼乐书数四轮下来，积分榜排名前十名出来了。

林琮摇晃着胖嘟嘟的身子从山上跑下来，代写作业的成果如何，看林琮这身肥膘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