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足够落珠听清了。
刚才他说的是,
“小心顾先生。”
落珠回去的时候,阿述在房里等着她。
“就知道你中午还会来我这里。”阿述偏头做不耐烦状。
她现在满腔疑惑,没心思打趣这小子,开门见山就问:“阿述,你与我说说,顾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我早上不是同你说了,就是专攻国学的先生,今年刚来的蓬山院。”阿述见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有些奇怪,“再详细些,就知道他姓顾名允,燕陵人氏。”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说……先生看上你了?还是你看上他了?你手上这件鹤氅是定情信物?”
这小子真是越发长进了,嘴越发利索了呀。“我现在可是陆予,陆予,我是男子,两个男子能互相喜欢?你得记好了,我爹现在是三品大员,我现在想办你可是易如反掌的。”
“你敢去见陆予他爹?不怕他先办了你?”阿述反唇相讥,“再说了,谁说陆予是男子?”
“什么?”她楞住。
“你再说一遍?陆予不是男子?”
“别装了,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是男是女?”
“阿述你不许诓我,这话不是说着玩的,本姑娘现在正烦着呢。”
阿述眯眼看她,忽然一阵狂笑在榻上翻滚:“你不会一天都……一天都……没去茅厕吧……哈哈哈哈哈”
落珠怒从中来,起手就是一个精准抛物线,鹤氅不偏不倚降落到这个混小子头上。
“好小子你给我起来,今天不给本姑娘说清楚这事儿你就别想再出这扇门。”言罢凶神恶煞叉腰威慑,“陆予究竟怎么回事?你跟她什么关系?”
阿述倒没有继续取笑她,正了正颜说:“有些事,她不愿说,我也不会问。就知晓她是个女子,女扮男装来蓬山院读书。”
“还有就是,她家里面,其实没外人看上去这么光鲜亮丽。”
“那你与她是……?”
颜公子不说话,抬头看房梁。
莫非这小子……思春了?落珠眼里瞬间大放异彩——“好你个阿述!心里有人了不跟姐说,怎么,不想请姐喝喜酒啊?”
“我哪里心里有人了!哦不是……我……”好了,颜公子舌头打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行,我懂,都懂。你也别害臊。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姐看你许了这么个好人家,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现在姐我占着你心上人的身子着实比你还别扭,你也别愁,姐我会尽快想个法子,保管还你一个完完整整漂漂亮亮的陆姑娘!”
“不是……我……”颜公子继续做所谓无谓的挣扎。
“行,你啥都别说了,本姑娘今儿这个月老是做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午后我再来找你同去学堂!”落珠说完,大步流星跨出门槛。既然是阿述喜欢的,她也不管这个陆予究竟什么底细了,究竟家里如何、是不是好赌,只要是个女的就好;她盘算着给自己未来的侄子买个什么小肚兜——不行不行,小孩子是拿来耍的不是拿来宠的,她的侄子最好能把燕陵街道上所有的杂耍小猴都给比下去。
这边落珠美滋滋盘算未来耍小孩玩的日子。
那边……颜公子悲愤不能言几欲以头抢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