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快要到了戌时,天色昏暗,遥见星光。听松阁里烛火点亮,灯火通明,似有觥筹交错声。
能在听松阁接受招待的一定是朝中的大人物,整个朝纲可算从上烂到下。他们这般穷奢极欲,可把穷苦的百姓放在眼里?
落珠一阵摇头叹息。如果这些权贵能稍加施舍,街头也不会有这么多流落街头连粥都喝不上一口的黎民百姓。
她素来厌恶这些人的做派,突然有些恶心想吐,只好扶住旁边的一棵树作呕。
其它书生陆续从她身侧过去了,有个好心的书生想留下帮她一把,鉴于先生没有停留的迹象,只好低头加快脚步跟上。
虽说与她同来的几个书生都没有谈论什么,她已经从他们眼里看见了兴奋异常。呵,蓬山院也不过如此,这里的书生大多都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在听松阁里把酒欢歌,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把众人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她又弯腰呕了一声,没办法,止不住自己的厌恶。
待她缓过来,先生他们已经鱼贯入了听松阁。
既然先生没注意到她,那岂不正好?落珠就要借机开溜,却不想被谁抓个正着。
看清来人眉目,落珠骂街的心都有了。
怎么又是他!
“陆兄,你的鹤氅卖了多少价钱啊?”此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十分不要脸,像他这样不带一丝宛转回旋就直截了当进入正题的简直百年不遇。
她落珠再怎么视金钱如粪土也不会白白将到手的鹤氅拱手让人,可现下实在不是解决这事的时候。“鹤氅啊,还在我房里搁着呢,这么贵重的宝贝怎么能说卖就卖了呢。待我赶明儿上集市去看看行情,才能出个好价钱啊,你说是不?”
“想不到你终于开窍了一回!”某无赖说着拍了一下落珠的后背,“你这是干啥去?兄弟我一时手头紧,没处找乐子,你要去哪我跟着一起,不嫌弃吧?”
“哈哈哪敢嫌弃兄弟您呀……”待会你若有本事能跟上本姑娘再考虑要不要嫌弃你。
“陆予。”
落珠回过头看。
完了。溜不成了。
是先生又从听松阁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