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自然知道单单只是平阉宦是不行的,刘辩也根本就没想着要将那些阉宦统统诛杀了。
真杀了常侍之流,造成的结果只有清流听见了会弹冠相庆,外戚见了会喜闻乐见。
但是,他们要是开心了,就代表着刘辩就要流泪了,这个大汉要流泪了。
敲骨吸髓,搬弄权势,把控舆论,还有,垄断人才!
不论是什么朝代,也不论是东汉的清流党人,还是隋唐的门阀,明清的浙党,浙商,他们的本质并没有半点改变,都是吸天下之血富足一家一姓。
其恐怖程度甚至比那活跃在前秦时期的杨朱还要恐怖!
杨朱只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说而已,但是而今的党人们已经充分吸取了前代的教训,把握了舆论大势,稍微动一下他们都会引起这个阶层的反弹,跟捅了马蜂窝一般。
既然如此,刘辩反倒不如遂了他们的意,真将诸位常侍拿下了,真正收拢了皇宫之内的势力,再与那些清流们做打算。
一个常侍而已,天子说有,那便有了,再不济,还可以将张让他们手底下的势力拿来用用,这也并非不可以。
“他们忠心的可不是大汉,亦并非是君父一人,他们忠心的,唯有那至高无上的天子权柄而已,天子恩宠在,他们自然风光无限,天子恩宠一移,他们连狗都不如。”
曹操愕然,面前这个小东西可还没登临那个位置呢,就已经将这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看的那么透了吗?
“那,殿下为何还要诛阉……宦官?”
曹操要严格算起来,也属于阉宦之后,所以他本人自然是叫不出阉宦这两个字的。
刘辩深吸了一口气,慎重说道:
“这也是本殿下深夜前来寻访曹校尉的原因之一了。”
曹操低眉,恭敬的拱手行礼,也不搭话,表示自己的顺从与无害。
这也是刘辩只见了曹操一面,便能对曹操交付心思的原因。
一个一见面就表现出了自己善意与无害的人,任何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
刘辩也不会例外。
刘辩慎重说道:“曹校尉不知,大将军,蹇硕,张让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曹校尉可明白这其中代表了什么?”
曹操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还是因为主少国疑!
这位殿下也不过才十四而已,即便登基了以后,也需要太后临朝,宦官在旁辅助,天子本身是没有任何权力的。
这就相当于外戚与宦官将天子捏在了手中,而一位被捏在宦官与外戚手里的天子,如何能实施自己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