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川偏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回你未来老婆信息啊!”
俞川狠狠地拍上他脑袋,手掌和头盖骨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你特么窥什么屏!窥屏就算了你还说出来,关你什么事。”
舒展摸着自己脑袋,“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怎么打人还这么疼?”
俞川懒得跟他废话,靠在后面闭着眼休息。
舒展可能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前面还坐着司机呢,要是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素质低下的人那就不好了。“我不是窥屏啊,我就是瞥到了,我跟别人可不这样,换个人手机凑我面前给我看我都不看。”
“哦。”俞川闷闷地回应一声,对他的解释并不在意,反正这德行在自己跟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舒展陪俞川包扎了伤口之后,趁着俞川在挂退烧的盐水,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拎了份瘦肉粥和蒸饺,又买了兜荔枝。
“吃吧老哥,别饿死了。”舒展把东西放到俞川面前的病桌上,还十分细心地揭开了盖子,把勺子筷子都拆开来放好了。
舒展向来是个马大哈,这家伙竟然记得自己没吃饭,还突然这么细心,俞川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像看个新物种一般地看着舒展,木讷地拿着勺子喝粥。
“你看我干嘛?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啊,爸爸我大度,不跟你计较打我脑袋的事,等你病好了咱们再说。”舒展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舒展算是俞川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玩在一起的伙伴,十几年里因为破事儿打架打过无数次,但每次只要对方遇上点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出头。
记得初二的时候俞川被校外的一个混混找麻烦,说什么俞川抢了他女朋友,俞川表示连他女朋友长啥样都不知道,对方觉得俞川看不起人。不过配上俞川那张冷脸,就算站那不说话也有种“老子最牛”的气场,也难怪别人这么认为。
十几岁不读书的小屁孩,正是犯中二病的时候,俞川和舒展两个人跟人家七八个纹着手臂抽着烟染着彩虹在头上的不良少年在巷子里打了起来,眼见着俞川就要被人抡着钢管抡到头上去,舒展上去用手臂挡下了,还好骨头没出事,不过后来胳膊也养了半个多月才好。最后那群挑事的也没吃着好果子,脸上被打得开了花。
为这事,俞川觉得挺对不起舒展的,虽然更多的是对这份一起干架的情谊的感动。
从这之后俞川就没打过架,只要别人被舞到他眼前就行,当然从那之后也没人敢在他眼前舞。陈子昂是例外,是俞川上初三之后打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舞到他眼前的。
“额.......那等我病好了再说吧,洗干净了准备好给我打。”俞川回过神来。
“你很嚣张啊。”舒展边说便把手指捏得嘎嘣响。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嚣张么。”说罢,俞川还嘶溜地吸了口粥。
舒展放下拳头,看着俞川突然有点忧伤起来:“为情所困的人呐,你说你这么嚣张的人,怎么也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俞川心里咯噔一下,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狼狈?”
“对啊,不狼狈吗?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你这样过。一个人在家发烧烧到快四十度都没发现,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都不愿意醒,差不多一天一夜都不吃东西。玻璃杯是你砸的吧,玫瑰花是你订的又是你扔的吧?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还有点人气儿吗?这会儿还强撑着跟个没事人似的跟我说话,心里估计难受死了吧?你要是敢跟我说和夏瑶没关系你打死我我都不信。”舒展边剥荔枝边说。
俞川放下勺子,突然觉得有时候放这么个懂自己的人在跟前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俞川沉默了片刻,把手垂在桌子下面,用力扣着手指甲。“我记得我以前特别嚣张,从来没跟谁服过软,低过头,没有为别人做过一件温柔的事,可遇见她之后吧,我改了脾气,服过软也低过头,为她做尽了温柔的事,从来没这么耐心的对过谁,也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在她面前磨平了棱角,不敢带一点点戾气,结果......呵!”俞川牵着嘴角笑了笑,“要了我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