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拿着誊抄好的话本,一边读,一边嘴角抽搐,自从做了丁玉楼的义子,经历了非人的教导和折磨之后,他自问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但是见到韩恕“主笔”的这个话本,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都是什么狗血奇情大合集?照着韩恕的路数,秦羽秋好好的一代豪侠,绿林楷模,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窃玉偷香,处处留情的风流纨绔。什么朱门嫡女,小户明珠,江湖伶人,山野粗妇,百无禁忌?这一盆盆的脏水扣的那叫无所不用其极,且韩恕的文笔着实是勾人,恐怕连当今最红的话本匠人都难以望其项背,一本本写的那叫一个活色生香,莫说那些没读过什么书,每天只愿意听些山野杂谈的市井百姓,便是他这个也算粗铜文墨的人读了,也隐约有些面皮发烫,心向往之!
“大人,这个,不好吧……”丁泉将书放下,脸孔有些扭曲的对韩恕说。
“我尚且还嫌不够呢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待我多做修改还能更精彩”
“大人这就很好了,真的,特别好!”那些抄誊的落魄秀才和话本匠人异口同声的道“大人果然天赋异禀,非我辈所能及也,这些话本流传出去,定然是买者如云,获利颇丰啊!”
“既然如此,你们便赶快各自回去,让你们家的掌柜拿去刊印,大力推销,争取给我销到山阳县人手一册!”韩恕道。
众人称是离开。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有了利益,自然事情办的极快,那些书局老板连夜读了话本匠人递过来的话本,连连拍案称奇,命人连夜开模刊印,第三日清晨,最大的清和书局便开始销售这些话本,一时间风靡了整个山阳县,果如韩恕所言,不说人手一册,街头巷尾也是都在议论。
谣言这种事情,总归会越传越离谱的,况且还是写成书来传,那离谱程度更是加了10086
苏敏怒气冲冲的将一个话本子贯在石桌上,嘟着嘴,仿佛一只河豚。
“丁公子,秦羽秋好歹也是当时名侠,在世之时怎么也做过几件扶危济困,锄强扶弱的好事,他现已身死,本就不幸,你与韩大人这样污人清白,难道不觉愧疚吗?况且我记得他还是你义父丁大人的好友,这也太不厚道了!”苏敏道。
丁泉低头一看,那是县城内卖得最好的一本明月夜豪侠偷香。映射的是秦羽秋当年在栾城暂居的时候,与他居所隔壁卸甲官员家的夫人的那么点不得不说的故事。
“你信?”丁泉问。
“我当然不信,是个有脑子的也不能信!那参将夫人在秦大侠前去栾城暂居之前就已经过世了,怎可能与秦大侠有什么首尾?”
“这些从大人书房流出去的话本,你读了多少?”丁泉问。
“三四本吧,一本比一本离谱。简直一派胡言,根本禁不起推敲!”苏敏道。
“那你计较什么,当个话本看解闷不就完了?”
“这样凭空侮人清白,真非君子所为!”苏敏愤愤的道“那西贝货疯疯癫癫就算了,丁公子你怎么也开始不知道分寸起来?”
“你不懂,有时候,谣言可以掩盖很多残忍的真相,韩大人这样做,才是保全了秦羽秋的后世名节。”丁泉长叹一口气,倚靠在竹椅上,“苏敏,韩恕此人看似疯癫,其实绝顶聪明,万不可开罪于他!或许以后,咱们的身家性命,真的是要靠他!”
“这怎么说?”
“看吧,可能今夜,转机就来了!”丁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