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不要哭。”胡蓉望着强忍泪水的钱映雪,吃力的道“替我活下去,替我,岁月静好的,活下去……”
那是胡蓉最后一句话,那句话说完之后,她便带着满腹的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一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最普通的女子,过最普通的生活,岁月静好的走完一生,却终究,不能如愿。
钱映雪不知道胡蓉为什么会死,但是她却知道,这世界上,她最好的朋友死在她的怀中。胡蓉是那么潇洒,自由的一个姑娘。虽然出身卑微,却如野草一般坚韧的活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钱映雪为她整装的时候,在她的怀中发现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徐熙”二字。
钱映雪知道胡蓉秉承了她父亲的绝技,空空妙手,甚至到了神乎其技的水平,但是她从来不屑如此,从来不用,而今,她怀中出现这个东西,钱映雪知道,这个玉佩的主人要么和胡蓉的死有关,要么,和胡蓉说的那个所谓的“男人”有关。她一定要弄清楚。
这是她能为她唯一的朋友做的最后一件事。
葬了胡蓉之后,她独自来到海州城内。经打听,得知这徐熙是海州富商,甚至去岁更升格到了大兴九大皇商之一的地位,如此人物,自然不可能是胡蓉的那个情人,那么,他便有可能是胡蓉之死的参与者或者,知情者。
钱映雪单身独行,却身怀巨资,所以,她首先要找一个地方栖身,思考再三,她咬牙选中了倚红楼,主要是因为这家花,楼方才易主,老板娘经营不善,她可以利用她的专长助她,而且,钱映雪知道,这位蕙娘,曾经是海州花魁,人脉极广,徐熙,也曾经是她的恩,客。蕙娘开口,徐熙总要给面子来捧场,到时候,她也就有办法与他接近,想方设法套出胡蓉死亡真相。
韩恕命苏敏做了些酒菜,前往牢中探视徐熙。此时已近三更,两人推杯换盏,秉烛夜谈。
“第一次见到映雪,她在倚红楼献舞,我的目光几乎一瞬间被她吸引,不是因为她跳的出尘脱俗,主要是因为,她跳的实在太烂。烂到,不忍直视那种!”徐熙笑着道“那倚红楼是什么地方,需要的是那种艳,俗,大胆的舞蹈,这丫头却跳了一支清雅乐舞,乐舞也就罢了,偏偏她底子一般,一看便没有什么天赋,后天也只是应付差事,肢体僵硬,动作拘谨。好似提线木偶一般。那些没见过朝廷礼乐的散客或许觉得新鲜,至于我,只是心内很是想笑罢了。”
“所以,你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来历?”韩恕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是啊,我只是不确定她到底是哪家的,来这里又是为什么,于是派人查了一下,知道她是钱家丢失两年的女儿,知道是钱大人家的之后,我便本能以为她来是找我寻仇什么的,于是就没再查下去,正好蕙娘与我说,这姑娘似乎很喜欢我,我就将计就计,将她接来府中,明面上是娶来当老婆,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一些事情,让她赶紧回家。谁知道,当时我遇到了大兴与梁国的海防摩擦,上面让我倾尽全力从那些梁国商人处套取情报,我便实在无暇顾及她。便任由她自己先去折腾,反正她也找不到什么。”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韩恕忽然打断了徐熙的话。
“大人,指什么?”徐熙问。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她找不到什么?”韩恕问。
“是啊,在下好歹也是大兴大理寺数一数二的巡察使,若是平白无故便被一个小女子找到什么把柄,那恐怕在下早就不在人世了。”徐熙道。
“他大,爷,的,果然是这样!”韩恕听了,破口大骂!
“大人,您这是……”徐熙不解。
“简直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