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说到这里却也惭愧,前日狱中对大人说了许多违心之论,其实,翰林院的大人们都很好,从未为难与我。”井月道。
“却也猜得到,高彦飞那样出身尊贵,被母亲疼宠溺爱的孩子,却也一直尚算知礼,不肯做那些阴损之事落了下乘,可见青川高氏家风极严,他们的弟子,却也定不是那些嫉贤妒能的。何况,井大人之才华远超众人,对于那些不相伯仲的,或许会有嫉妒,而对于大人这种远超众人的,文人之间,便只剩敬佩,定然不会有刻意为难之说。”韩恕道“下官看大人履历,大人已然在锦州城待了十数年之久,屡次升迁他地大人都坚辞不受,县令便做了四任,整整十二年,快成了大兴传奇。直到四年以前,方才受了朝廷升迁之命,升做这锦州知府,却也未曾离开锦州。这么多年,想必大人已经选择好了一条为锦州城改头换面的最好路子?”
“锦州城其实地处五省交汇,地理位置极好,唯一的险阻便是那连绵百里的东岭山,若是无此山脉,这里便是五省客流交汇之所,纵使并无丰富物产,但是依仗行商人流,亦可得发展,毕竟,若无那山,此地是五省交汇最佳路径。只可惜……”
“只可惜东岭山出铁矿,朝廷是不可能让大人你开山铸路以供客商行走的!”韩恕道。
“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锦州城南麓,并非只有东岭山,尚有一座鄢陵湖,这湖所在之地地势极低,又深受矿山影响,积累了大量雨水无法外排而形成了,百余年下来,却也面积极大。只要我填平这片湖水,便可修筑出一条大路,照样可以直取墨,荣,郴,三省,盘活整个锦州城!”井月道“这些年,利用朝廷的恩赏银子,乡绅们的孝敬银子还有衙门官员们的一些助力,且利用挖矿积累下来的那些土渣,已然成功填平此湖的一半,尚欠另外一半,我前年上书朝廷,朝廷正在与梁国用兵,户部大批银两填了那交战的亏空,哪里有钱再拨下来与锦州城?可是修路,迫在眉睫!”井月道。
“这又是为何?铤而走险,拿抚恤银两开刀,那可是,灭族之罪!”韩恕问。
“雍州也在开路,雍州位置便在锦州城西去六百里,若是他们抢先开通通路,那么锦州城最后一线生机便要断送,所以,哪怕抄家灭族,哪怕被百姓千秋万代骂赃官,我也要扣下这笔银两,也要将路修通!”井月斩钉截铁的道。
中军大营。
“禀告太子殿下,韩大人与井大人晚膳之后,带了丁泉丁大人在城外湖边散步,韩大人与丁大人讲了一个话本上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名号唤作隋炀帝的人开凿运河的故事……”小厮跪在地上,慢慢的复述着。
萧嵘提起羊毫,笔走龙蛇,却是那故事中韩恕提到的诗句“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韩恕,千万别让本宫失望!”萧嵘扔下手中羊毫笔,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