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诺皱眉,都甚么时候了,她还想着他人。
他说道:“三府知道小姐遇袭,一定会派人来找,只是我们被冲到这里十分偏僻,他们沿着河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独孤兮月手微握,肩胛骨的痛楚让她紧咬牙关,眼角也渗出泪水。
她说道:“不行,我们必须尽快回去。想杀了我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其他人来找我们,如果让他找到我们,你我必死无疑。”
“他?”沈一诺抬眸。
独孤兮月深呼吸一下,她看着他:“在你救我之前,有人要杀我。”
“你认出他了。”
“没错,我至少要知晓我会死在谁手里。”独孤兮月说着,眼底冷意盎然。
“是谁?”他问。握着木棍的手也不由得使力,差点将这木棍给硬生生握碎在手中。
“周书祥。”
独孤兮月淡淡说出这个名字,这会儿周书祥只怕跳脚上天下地也要找到他,更不好的情况,也许沈一诺就成了杀她的凶手。
“是他。”
“我与他之间,应当还未到你死我活,除非我妨碍到他,或者是他效命的人。”要她必死,自然是因为兵权。
沈一诺沉默一会:“射中你的箭有毒,但你也服下了毒药,这种毒药不会要人命,但会让你腹痛生不如死。”
独孤兮月美眸沉凝,如果沈一诺下药让她腹痛,然后再出手救她,大可不必。同样的事情做两次,那便没有意义了。
顾慧慧那么好心在她出门之前送来补汤,她没有证据,压根不可能指出顾慧慧下毒,这就跟药膏一个理。
顾慧慧和薛姨娘心思比她所想的要深多了,这一次的教训,无一不在告诉她,凡事要三思,切莫不可冲动了。
薛姨娘和顾慧慧她们上一世可以牺牲三府,这一世肯定一样能做的够绝。
她必须细心周旋,不仅是他们,朝野上下的动静,她也该密切关注。
出了这事,就是她一直盯着薛姨娘和顾慧慧,给忽略的。
“那些禁军……”虽不抱希望,可她还是想问。
见独孤兮月面露职责之色,沈一诺道:“他们的死与小姐你无关,小姐你若责怪,应当责怪那使计将你引到南郊的人。此人才是罪魁祸首,而不是小姐你。”
“说是如此,可多少还是有我的责任,不是么?”
独孤兮月咬了咬唇,“罢了,不说这些。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外边也许都乱成一锅粥了。”
如今逝者已逝,她能做的就是找出幕后主谋。
“小姐,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状况,我们四面都是山,你若不养好,很难走出去。”
“我没事。”
独孤兮月忍着疼,想要下床,然而身子才一动,顿时满头大汗,疼的她唇都咬的伸出血丝。
她这倔强模样,叫沈一诺是生气又心疼,他说道:“小姐若想快些好起来,还是先好好养着。周书祥给剑上抹的毒是江湖中的黄泉笑,毒发后,半时辰必定毙命。”
独孤兮月发现自己确实不能逞能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好。沈一诺说的没错,她若想好起来,不能勉强自己。
“半个时辰?”他们从跳崖到这里,应当不止了。
“这给小姐下毒导致小姐腹痛的人,也算是帮了小姐。两种毒性因相克,这才能托住毒发时间。”
“你懂毒药?”独孤兮月望着沈一诺,她越发觉得,他是一个迷,她永远都弄不懂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