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边坐下,将碗放下,端起药,吹了吹:“喝完药,吃点果子,这果子很甜,可以解小姐你嘴里的苦涩。”
他说这话,眸都不抬一下。独孤兮月却能感受到他此刻对她的关心,她说道:“我还以为你生气走了,原来是给我摘果子去了。”
他手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吹凉药。
独孤兮月还是忍着恶心反胃,把苦涩的药喝下去。
看着她皱成苦瓜的小脸,沈一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但在独孤兮月看向他时,那笑意又瞬间消失了。
好不容易把药都喝完,独孤兮月只觉除了苦还只剩下苦。
沈一诺拿了一个果子,递给她。
独孤兮月勉强抬手,接过果子,张口咬了一口,红色的果汁沿着她嘴角滑下,滑到白皙的颈间。
沈一诺喉结滑动一下,他不敢再看。
果子的香甜很快让苦涩感没了,她面上也渐渐露出悦色。
她给他留了两个,但沈一诺没吃。
倦意席卷而来,沈一诺扶着她躺下,她与他道:“你也休息会,我可不想等我好起来,你却病倒了。”
——这一觉,独孤兮月睡的很安心。
她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窗外是漫天的星星,虫鸣声和小溪流水声交织成夜曲。
她不禁想,卸甲归田后,便是这样的日子了吧。
天亮看日出,晚上听虫鸣。
身子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稍稍挪动了一下,瞥见沈一诺正睡在门口,地上就铺了一张虎皮,他是面对门口,背对着她睡的。
她明白他用意在何,他是担心野兽出没,会半夜闯进来。
他面对门,这样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她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柔情,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或是没有目的,他救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想到生死之间那一刻,他的怀抱那般的温暖,驱走了她所有的寒冷。
好像,他叫了她“独孤兮月”。
不过应当是她的幻觉,他怎会叫她独孤兮月。
独孤兮月无奈一笑,他可是恭恭敬敬绝不会跨越任何界限的人,从他对她的态度,她就知晓了。
沈一诺素来浅眠,休息几个时辰,对他来说是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情况下,才会睡的很沉。
他醒来,意识到身后的目光,他知道她醒了。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转过身。
独孤兮月见沈一诺醒了,想继续装睡已经来不及,他那双深幽的黑眸已经发现她。
应是屋内太热,她脸上也热热的,她收回视线,低声道:“你醒了。”
“小姐怎么不多睡会?”他坐起身。
她回道:“睡了这么多天,再睡下去,都成猪了。”
沈一诺脑海中顿时浮现她胖乎乎的模样,那应该可爱极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独孤兮月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你可有心仪的女子?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