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这香囊做什么?”韩子柔抬眸望向韩扬。
他摇摇头,说,“温公子只是说,这香囊晚上放在枕边,有凝神之效,可缓解焦虑。”
莫不是上次夜里没睡好,脸色有些差,倒被他给瞧出来了。
韩子柔将香囊用双手捧住,放在胸口上,自顾自的笑着。
韩扬又叫人奉上自己备好的嫁妆,是一个上等的玉镯。
她看着哥哥嘴巴一张一合,讲得好不欢快,可自己的思绪不知飞往哪去了,竟是一句也未听清。
从小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对着对方可是了如指掌,什么小心思就算不能全中,倒也能猜个半着。
韩扬装作气鼓鼓的模样,说得有些怄气:“哎,这真是有了夫君,忘了血亲咯。”
韩子柔一下子回过神来,拉住起身欲走的韩扬,说:“哥,尽乱说,你再这样打趣我,我去母亲面前说你坏话!”
“哥哥现在大了,母亲只当你是孩子,我可不怕。”
紧接着他收起脸色,换上温和得表情,拍了拍韩子柔的头,“哥哥还有事要办,就不留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韩扬便脱身走了。
韩子柔放下对着韩扬招手告别的手,刚一转头,看见阿悄还望着门外早已看不见的人影。
她憋着笑,坐下来,手里抚摸着香囊,说:“哎,这人啊,就属爱意最难藏。”
阿悄闻言,装作没听见,继续拿着掸子赶灰去了。
韩子柔也不作罢,用着阿悄刚刚能听清的声音嘟囔道:“我这哥哥啊,身高八尺,年轻有才,人人闻而赞之。恰这模样也玉树临风,剑眉星目,可谓一代天骄美男子。”
她挑眉斜眼看了看停下手中动作的阿悄,“你说是吧,阿悄?”
停住的背影又继续动起来,含糊的回答道:“嗯……啊……是啊…”
“方才,阿悄你那脸色都快滴出血了~”接着就是韩子柔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阿悄直起身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反驳:“小姐,这话怎可乱说。”
韩子柔起身靠近她,拉着她的手恢复了往常的语气:“若是喜欢,我可去探探口风。”
眼前的人面露惊色,脱开她的手,连忙摇头:“小姐,万万不可!这份心思小姐明白就好了,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阿悄,嫡母和老爷都是极好说话的人,韩家也未有什么歧视。若两人相悦,何不为一桩美事?”
阿悄听了连忙提裙跪下,头埋在膝上,带有一丝哭腔:“奴婢不敢高攀,也未奢求过何物,求小姐替奴婢守口如瓶。”
韩子柔无奈,将阿悄扶起身,用手将阿悄挥到脸上的发丝轻轻弄下,点了点头。
想必喜欢了大哥不短的时日了,从前就常能看出端倪来。阿悄自卑自怜,她明白。
可她不想见阿悄如同前世的自己一般,将自己看得太低而将别人看得太重,以至于吃那么多苦。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迎来了成亲的黄道吉日。
韩子柔坐在镜前,端端正正的,手指却不停互相打闹着。
阿悄站在身后帮她绾着头发,宽慰道:“小姐,昨夜没睡好吧?”
她点点头,说:“不过,那温大公子给的香囊实在好用,安神效果极好的。”
“以后啊,该改叫相公了。”说着脸上笑得越来越开怀了,她打心眼里替小姐高兴。
韩子柔只是敷衍的笑了笑,虽说前世已成过一次亲,但远不如现在这般紧张。
金黄的凤冠终于带上了头,条条珠帘落在眼前,镜中的女子一瞬脱了少女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