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凝刚一回到忆凝院,雨就开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敲打着书房的门窗。
她刷刷几笔在纸上落下苏轼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雨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青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东坡此词,写尽自己平生旷达,当时他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与朋友春日出游,风雨忽至,朋友深感狼狈,他却毫不在乎,泰然处之,吟咏自若,缓步而行。
这一份旷达,是她欣赏这首词的原因之一,不过,她反而更喜欢他的另一首词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前世听闻有位教授,在介绍苏轼之时,吟诵了这首词三遍,其余未曾言只言片语。
她正想的出神,浅忆的声音传来。
“小姐,今日天气偏凉,我去厨房帮您煮了姜汤,您去去身上的寒气”
“谢谢”
“小姐,您怎么忽然又对我说这两个字了,我是真的不习惯,真的,所以,您以后能不能别说了,我瘆得慌”
“你这丫头”
“小姐,我觉得您这段时间,改变了好多呀!”
她放下托盘,坐在南宫凝书桌右边的凳子上,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面前的南宫凝。
“哪变了?”南宫凝写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着她的诗词。
“嗯,好像,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一点”
“我以前,很没人情味?”南宫凝转头看了眼浅忆,将自己手里的笔放下,接过浅忆递过来的湿润温暖的棉布擦了擦手。
“不是,小姐您以前很好,就是,性子清冷了些,但是现在更好,因为最起码您现在跟我说话不是一个字两个字了,现在的你,好像温和了一些,反正就是比以前要好一点。”
“好啊,原来以前我在你心里是这个样子的!”她勾了勾唇角,眼底带着三分戏谑,右手食指点了点浅忆的额头。
“您看您现在,都会跟我开玩笑了,您以前,要是我说了这样的话,您就只会说一个字,或者直接给我个眼神自己体会,不过,您有一点没变,就是让人猜不透。”
“是吗?”她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把架子上的润肤露拿下来,滴了几滴在手上。
“不过,好像自从您碰见了宸王殿下,就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咳咳”她略微有些尴尬,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小姐,浅忆说的是事实呀,说句实话,宸王殿下确实很优秀,五岁封王,他是四国史上唯一一位在这么小的年纪封王的皇子,而且这封号还是宸这个字,这个字我就不用说了,小姐您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