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贵气急败坏的大嚷道:“你放屁!老子才没撒谎!”
然而看他面色涨红,神色慌张的样子,俨然是没说真话。
医者们面面相觑,一下子闹哄哄议论起来。
“这么说来,他身上的红疹的确有些像花柳。”
“可若是几年前就生了红疹,那便不是花柳,只是要如何判断?”
像齐爽和冯觅儿这样金贵的少爷小姐,即便是出身医学世家,也未真的接触过花柳这种脏病。此刻无法判断真伪,只能将目光投向最有威望的都天行。
都天行哼笑,“身患重疾者渴望被救赎,自然会将自身病情和盘托出。苏姑娘一口咬定他在撒谎,那请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自知无药可救在劫难逃,恐惧之际对这世界也充满了愤恨。若是能谎报病情误导医者,瞧着大夫束手无策的模样,想来也是一种乐趣吧。”
苏千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潘富贵的神情,果真从他眼中窥见了一丝心虚。
“况且,若是在能死前拖几个倒霉蛋下水,那就更好啦。”
“闭嘴!你闭嘴!”潘富贵气急败坏怒吼道,“明明是你们这群庸医,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还反过来怪老子不检点。不就是花柳病吗?你们一个个自称神医,那倒是给老子治啊!治不好,老子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说罢,竟是横冲直撞地朝苏千瑶扑来。
然而苏千瑶早有准备,她后退半步运足灵力,一脚把潘富贵踹翻回去。
白安然冲上来将她护住,“千瑶,你没事吧?”
眼看潘富贵被侍卫制住,都天行眼中闪过恼怒的杀气。
段文诗厉呵,“竟敢扰乱考场,来人啊,把他给我捆了关进牢里!”
“是!”
“且慢。”一声不徐不疾的嗓音传来,打断了段文诗的命令。
“殿下!”段文诗拱手道,“是下官失察,才让这么一个宵小之徒混入考场,脏了殿下的眼睛。下官这就将他逐出去!”
肖珏没有理会段文诗,而是以折扇掩面似笑非笑地盯着堂下之人:“潘富贵,本世子且问你,你是如何被选入济世公馆的?”
这话问得段文诗冷汗津津,都天行心头一跳,其他人的目光也齐刷刷汇集而来。本次能够进入济世公馆作为问诊对象的患者都是提前检查过的,绝不可能出现像花柳病这般上不得台面的病症。
潘富贵下意识瞄了都天行一眼,刚想开口却被肖珏打断。
“在回答之前本世子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是敢撒谎便是欺瞒皇室,你自己死到临头无所谓,可家中老母幼儿却也要被你连累丧命。如何抉择,你自己好生想清楚。”
肖珏说着话时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显出三分恼怒和七分杀气,令人胆寒。
侍卫将泛着寒光的刀刃往前送了送,吓得潘富贵连咽了好几口唾沫。他虽浑,却也怕死得很。
“我,我……我的确是撒了谎,我得这病不过数月,是在窑子里染上的。”
肖珏追问,“是谁告诉你济世公馆在招病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之前替你检查身子的大夫又是哪一个?”
“这……”
见他犹豫不决,都天行突然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