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宣读后的第二天,除了府中之人的轮番道贺,各式各样的帖子也纷至沓来,看得贺南意眼花缭乱,什么赏花宴、诗歌会、茶话会、游湖宴,好像一切活动都在一夜之间如那春笋一般,一个个热火朝天地办了起来,甚至还有什么寿宴、周岁宴的请帖。
聚会型的请帖倒还好,那些需要送贺礼的请帖,贺南意觉得,简直可以归为讹钱!于是将那些需要送礼的请帖,让清沉全都拿去交给管家,让管家备些礼送去。毕竟自己院中的库房,除了皇上昨日赐婚赏赐的那些东西,什么也没有。而这些赏赐,人皇上都说要作为嫁妆的,自是不好拿去送人的,就算自己送了,人家知道由来,也未必敢收。
至于其他的宴会,贺南意看了看,也不感兴趣,便都推了。毕竟按照套路来看,这样的宴会,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倒不是怕这些,只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她也不甚喜欢这样的宴会。反正也没有要在这都城久待的打算,也就不需要特意去结交什么人脉了,一切以自己舒适为主。
几天下来,众人也都差不多猜到了贺南意不愿出来走动的想法,请帖慢慢的也少了下来。
自从知道自己的命格后,贺南意便派了人时刻盯着杜文诗那边的一举一动。
因着结合现有的信息,贺南意猜想杜文诗定然不会放过她,尤其是离她的及笄礼越来越近的情况下,还见这梦魇咒和盏窒毒都没对她起什么效果,定然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
不过贺南意派人盯着杜文诗那边的举动,不是为了提前预防算计,而是为了更好地配合杜文诗的计划。是的,你们没看错,是配合……
这不,经过三天的等待,在确定梦魇咒和盏窒毒对她没有任何效果后,杜文诗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昨晚盯梢的人传来消息说她今日准备进宫拜见德妃。贺南意听了消息后,今日也起了个大早,换了一身特制的贴身便服,带上特制的套头遮面面罩,先杜文诗一步出发前往皇宫。
虽是大白天,但是贺南意那快到让人抓不住身影的轻功,还是一路轻松地躲过宫内重重巡逻侍卫,抵达了德妃的寝宫,找个了角度很好的房梁角落待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杜文诗才姗姗来迟,和德妃寒暄了几句后,德妃便将房内的下人都屏退了,独留自己和杜文诗两人。
“你昨日提前传信来,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同本宫说,是何事呢?”
杜文诗顿了一下,一脸严肃地望着德妃一字一句缓缓道:
“贺南意是凤命之女。”
本来还怡然自得欣赏着今早新涂的蔻丹的德妃,在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温和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冷然出声道:
“说清楚。”
“其实,这事十多年前我便知晓了。”
听到这话,德妃冷冷地扫了杜文诗一眼,眼里满是杜文诗知情不报,还隐瞒了这么久的不满。杜文诗早料到会这样,也不急,缓缓解释道:
“您别着急气我不告诉您,您还记得贺南意五岁参加太后寿宴那次吗?我找您帮忙出手除了那丫头,其实不是因为我看不惯这丫头,只因我不小心偷听到,我们府上老夫人与她那陪嫁丫头陈嬷嬷说起贺南意的凤命之事,我才起了杀心,想将她除去。”
听了杜文诗的解释,德妃并没有收回冷意的目光,继续盯着杜文诗带着几分嘲讽道:
“那后来呢?为何不说?”
“后来,我想着她一个小丫头的,我出手就够了,就一直没同您说,只是她一直在药王谷待着,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直到老夫人让老爷去将她接回来给她办及笄礼,我才找到机会,所以找姐姐您帮忙弄到了那盏窒毒,她本来就肺不好,这样死了,别人也不会怀疑她的死因,只会以为她旧疾发作了。只是可惜的是,竟然让那丫头给避开了。现下这赐婚的圣旨已经宣读了,我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办法了,才决定将这事告知姐姐。我并非有意隐瞒的,只是想为姐姐除去一个隐患,不想,还是办砸了。”
闻言,德妃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缓声道:
“行了,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本宫,只是这事,当年你就应该同本宫说清楚原委,那本宫必然不会让她有侥幸活着的机会。现下她有药王谷以及鬼医护着,甚至还有那望归阁,处理起来多了许多麻烦。本来那盏窒毒能得手是最好的结果,结果你又失败了。”
对此,杜文诗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将自己怎么用平安符来加害贺南意的办法和贺南意之所以没有中招的可能性说了一遍,末了,低眉顺眼地用自责的口吻道:
“是我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