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苑卿刚用完早膳,薛宝芝便来传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徐州发生水灾,民生告急,朕连日来忧心不已。二皇子魏苑卿德才兼备,忧国忧民,特此命二皇子魏苑卿前去徐州赈灾修坝,半月后启程。钦此!”薛宝芝抬起头,对着面前行跪拜礼的魏苑卿笑眯眯道:“二殿下,接旨吧。”
“儿臣接旨!”魏苑卿双手举过头接了旨,然后起身。跪了满院的人也跟着起身。
薛宝芝笑眯眯道:“二殿下,圣上的旨意老奴带到了,那老奴就告辞了。”
“薛公公请留步。”魏苑卿信步上前,笑容如清风朗月,“公公传旨辛苦了,莱安,去把我前日所得上好的六安瓜片拿来,送给薛公公。”
魏苑卿身后的小厮闻言便去了。
薛宝芝这人爱品茶,更偏爱六安瓜片,也许你送他什么金银珠宝他不收,但上好的六安瓜片,于情于理,他必然会收下。
薛宝芝一双老狐狸眼眯起笑纹,脸上挂着与人打交道时时常带着的场面笑容,“二皇子太客气了,不必如此麻烦。”
小厮莱安已经双手捧茶回来了,魏苑卿接过装茶的锡罐,递给薛宝芝,“公公不必客气,劳烦公公了。”
薛宝芝笑皱了一张老脸,接过魏苑卿手中的六安瓜片,“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然后转身对着其余宫人挥手,“走!”
二皇子魏苑卿接了圣旨的事,马上就传到了魏怀齐耳中,毕竟接圣旨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况且这两日魏怀齐一直等着接圣旨呢!结果等来等去,没等到圣旨不说,还等到了魏苑卿接旨的消息。魏怀齐听到消息时,人正在爱妾俞氏房中用午膳,两人还在黏腻,下一秒来人禀报,魏怀齐听后,脸色大变,气得将怀里的人直接推到地上,掀了桌子还不够,对着趴在地上愣愣看着他的俞氏,指着鼻子道:“还在本殿下这碍眼!滚!马上给我滚!”
俞氏吓得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魏怀齐不解气,又一脚踢翻了自己坐过的凳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六部尚书中明明应该支持自己的偏多,为何最后去徐州的会是魏苑卿?好!竟然敢跟我抢,魏苑卿,你等着!
第二日辰时,魏苑卿如约带着闵姜去了京兆东市马场,人甫一到马场外围,便被魏怀齐留在外面的人引领着进了马场之中。
京兆东马场大如普通小型猎场,场中林繁叶茂,又有专门供人饮酒作乐的流觞曲水,亭台高阁。而作为皇家马场,里面的良驹骏马更是多不可数,赛马、击鞠等设施场地齐全。
闵姜跟着魏苑卿进入马场,他们身后还跟着若青画蓝,莱安,白泽。
魏怀齐的小厮将他们带到专门宴饮流觞曲水的小溪处,才停下来,“二殿下,到了。”
魏怀齐盘腿坐在溪流一边,甫一见魏苑卿到来,便恨得牙根痒痒,可抬头望向他时,仍然笑道:“二弟,怎么才来?我和四弟都等你多时了。”
闵姜闻言看向魏怀齐身边盘腿坐着的人,那人正巧抬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二哥。”不得不说,小阎王这一家子人的基因都好逆天,魏怀齐有一种皇家高傲的贵气,举手投足无不彰显上位之主的气质。魏苑卿则是桃花靥面笑阎罗,看他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偏偏浊世佳公子,但从骨子里就有一种上位者凛然不可侵犯的压迫气息,笑与不笑时气息相差甚远,眉眼风流却看不穿他的眼底。而这个四皇子看起来就是真正的温润清雅,如沐春风了,给闵姜的第一感觉便是舒服,这男人像坠落凡尘的仙人,气度翩然,不染纤尘。
魏苑卿颔首,笑道:“大哥,大嫂,四弟,久等了。”说罢带着闵姜走过去。
魏怀齐另一边坐着大皇子妃,乃当朝信阳公唯一的嫡女苑敏敏。他们身后则坐着宠妾俞氏,俞氏低着头,小心翼翼替魏怀齐捏肩。
其实像这样的聚会,既然带了正妻,再带宠妾是有不妥的,何况苑敏敏也不是什么善茬,魏怀齐何以带了苑敏敏又带俞氏呢?
魏苑卿走过来后,便听魏怀齐道:“四弟不便挪动位置,我来挪一挪,二弟与二弟的宠妾坐在中间。”说着便连同苑敏敏向旁边挪了挪位置,让出与魏岚蒋之间的位置,魏苑卿带着闵姜坐过去,魏苑卿挨着魏怀齐,而闵姜则与魏岚蒋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闵姜甫一落座,侧头见魏岚蒋对着她颔首温和一笑,闵姜本来一张出尘无欲的脸,见人家对着自己笑,便也回以一个微笑。
“素闻侯府三小姐是个美人,今日才知百闻不如一见啊!”苑敏敏微弯着身子,看向魏苑卿另一边坐着的闵姜,闵姜闻言,就对着人家笑笑,不说话。开玩笑,她只是一个侍妾,人家说话她就笑着赞同就行,哪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