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刚满二十岁,从外面游学归来,赶上了京城正月十五的花灯节。
几年没回家了,京城更加繁华了。
那夜满街的花灯,加上临街店铺的灯火通明,夜晚的京城也被照的如同白昼般明亮。店家和小贩的吆喝声,逛街赏灯的人群的欢笑声,熙熙攘攘,是盛世的样子。
而这盛世繁华,又多了许多和以往不同的东西。
比如这花灯节的猜灯谜,已经不单单像从前那样猜字谜、对对子了。女皇的新政下,全国都在普及算数、物理等知识,这灯谜里,也与时俱进的加上了这些新东西。
谢明玉挤来挤去,终于挤进了一个最大的灯摊。
不愧是太学承办的展位,跟前人气特高,挤满了各种年轻人。
谢明玉仔细一看,难怪如此吸引人,原来这太学办的灯摊搞的活动,不比猜字谜、对对子,也不比吟诗作画,比的是速算抢答、几何解题、方程求算等等新玩意。
如今这些,可是比吟诗作画更时髦。而且得的奖品也特吸引人,有成刀的上好的宣纸、毛笔、本子、铅笔、十二色蜡笔、小画书,甚至还有小块的香皂。最吸引人的是第一名的彩头——暖水瓶!
“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见过?”谢明玉第一次见到暖水瓶,惊讶的不得了。
“这位公子莫不是从外地来的?还不知这西厂新出的新鲜物件?”一位同样挤着答题的褐衣公子朝着谢明玉问道。
“小子多年未回京了,许多事情都不曾听闻,还望公子赐教。”谢明玉朝他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想必你也知道咱们大靖的东厂和西厂吧?“
“知道知道。是女皇陛下亲自创办的两个机构,东厂主管国计民生,生产许多常用的东西,大到马车、家什,小到锅碗瓢盆,还有纺织、洗化类的各种东西。这西厂主管的是建设类的东西,比如盖房架桥修路等等。“谢明玉不是不知。
“公子此言差矣。”褐衣公子摇头纠正道:“东西厂的区别其实并非如此。西厂与东厂本质的区别在于:东厂不敢造的西厂来造,东厂造不了的西厂来造,总之,东厂能管的东西西厂也管,东厂管不了的西厂也管,这就是西厂。“
“奥,原来如此!”谢明玉心领神会。
“这暖水瓶就是最近西厂新生产的一样稀罕物,用来盛放热水,一天都不变凉,烧一次热水可以长时间保存,特别的方便。“褐衣公子继续解释道。
“竟造出了这样的好东西?”谢明玉光是听他这么说,就敏锐的发现了此物的可贵之处。
“那是当然!这可是咱们陛下发明的又一样好东西。只是工艺复杂,也只有西厂这样有技术实力的机构能生产出来。现在刚出产不久,供不应求,光权贵世家都分不过来呢。”褐衣公子望着讲台上的那个绿色的藤编外壳暖水瓶,两眼闪闪发亮。
谢明玉算是明白这里人为什么这么多了,都奔着暖水瓶来了!
此时,灯台下的人已经满满的了,台上一位来自太学的助教简短的说明了一下规则,这游戏便开始了。
一开始,是速算,由台上的“考官”说出两组数字,或加或减或乘或除,台下有算出的即可报出答案,谁答的快答的对,就算胜出。
这来看花灯可不会随身带着纸笔,这个靠的是心算,所以也算有一定的难度。
一开始是两位数的速算,抢答的人还挺多,三位数了就明显的少了许多,加减还好说,这乘法是最难的。可对于谢明玉来说,却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六百七十八乘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