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着我是不是还该补充点什么,却见他笑笑,“只是头一次见公子胃口这样好。”
“其实我一直胃口都好啊。”我辩解道,“我那么爱吃。”
他道:“公子脸上沾油了。”
“哪里哪里?”我慌忙之中,胡乱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别动。”他拿起手帕,轻点了一下我的脸颊。
摊开手帕,的确是一点油渍,我也不知是因为油渍丢人,还是因为他,总之瞬间满脸通红。
回过头来,继续扒着碗里的白饭,好像这饭也带上了甜味。
文允朝我问道:“依公子看,当今的皇帝真的准备重用武将吗?”
我立刻正襟危坐道:“陛下一直视三年前的迁都为本国第一憾事,不,是耻辱,他日夜盼望的,就是有一天能打回河南去,把当今伪郑那块地夺回来!那些沦陷区,有我国的人民与士卒在等待王师,陛下日夕担忧他们,绝不愿辜负他们的等待。”
文允沉默片刻,笑了笑,“早晚都会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姑且信你们一次吧。”
我忙开心道:“我们很可信的!”
在这个寨子里留宿的夜晚,我没想到文允竟然只给我们准备了一间房间,文允对此还有点得意,“二位不必客气。”
我和季铖站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去打开窗户道:“好像有点闷。”
他抢在我前面,道:“公子吩咐我做就是了。”
我道:“你现在是大将军,不是我的侍卫了。”
我本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有点奇怪。
他又道:“公子睡床,我睡地上。”
我忙道:“不必,这个床这么大,咱俩一人一边就行了。这房间里又没有别的褥子。”
他推辞,我又坚持,最后他终于同意了。
我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他看着我,应该是想等我先上床,我于是背过身去解自己外套的扣子,他看我慢吞吞的,便问道:“公子需要我来伺候更衣吗?”
“不必不必!”我忙回绝了他,匆匆脱下外袍,还剩下里面几层衣服便爬到床的最里面,钻进了被窝里。
他问道:“公子平日里也是穿这么多入睡吗?”
我最里面裹了几层绷带,最外面穿的白绸也是高领,遮住了自己的半个脖颈,我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胡诌道:“我生性畏寒,容易着凉。”
他于是再没怀疑,三两下除了自己的衣物,只剩下一层贴身的亵衣,吹熄了蜡烛,然后小心地睡在了床的外侧。
我的心砰砰乱跳,自己喜欢的人此刻就躺在自己的身旁,这样的体验是生平头一遭。
明明应该是平心静气地入睡,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跟瀑布一样大开大合,夜色中,我忍不住看着他,真希望能这样永远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