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直了身,又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回道:“没事,多喝热水多睡觉就行了。”
他脱下外袍盖在我身上,“陛下当心着凉。”
我满脑子的困意,摆摆手道:“朕穿这么厚能着什么凉?”
他道:“天已入寒,陛下生性畏寒,况且陛下已有些发热了。”
我困意更深,已经不能再回他了。
“陛下。”
“嗯?”我迷迷糊糊中应了话。
然后感到有人将我抱起,后来又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我感觉全身热得不舒服,后来又感觉有人给我在额头上敷了毛巾,然后又闻到了难闻的中药味,那个味道从我嘴里直冲到鼻腔。
我模糊之中喝了一口就想干呕,骂道:“这个年头谁发烧喝中药啊?”
“一颗阿莫西林胶囊就够了。”
“藿香正气水也别来。”
“太苦了啊。”
然而嘴里还是传来那个中药味,只听得一个声音道:“陛下,喝了药好得快。”
那声音很轻很近,好像就贴着我的耳边在叹息。这个声音如同甘露顺着耳朵滴进心里,带连着中药也没那么苦了。
然后我抓着一个东西,粗糙宽厚而温暖的,将其贴到自己的脸上,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抱着自己床边常年放着的大熊玩偶入睡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恍惚之间回忆起昨晚的片段,我仔细摸索了昨晚睡觉的姿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季铖那永远处变不惊的脸,我问道:“朕昨晚怎么睡的?”
他道:“陛下昨晚喝了药就睡了。”
我问道:“朕的睡觉姿势…”
他回道:“没什么姿势。”
我拍拍脑门,算了,反正我今天脑子清楚了。
今天在马车上,睡不着了,我感到很尴尬,只好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会儿逗弄怀里的小老虎。
小老虎没长牙,睁着大眼睛尝试着要咬我手指,怪痒呼呼的,
他突然问道:“陛下以后是准备把这只老虎安置哪里?”
我道:“这么小,先放宫里吧。”
他又问道:“陛下是打算把刺客的事全权交给方尚书吗?”
我道:“嗯,同甫会处理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陛下,之前在川西的时候,您告诉臣说您心中有一个困惑,是什么困惑?”
我想了想,就是上次在守城时纠结求和的那个困惑,当时还没问出口,就遇到袭击了,后来就给忘了。
我回道:“这几天没怎么想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是真不想多说话,还是等我过几天恢复一下元气吧。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了,我也就继续看窗外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