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余初瑾也不回家了,直接跟着由荣华去了他家,两小只听说打到只山鸡,并且晚上就要做吃掉,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杭氏手脚利索的烧起了热水,由荣华帮着打下手,两小只则围着那只死透的山脚,拔起它屁股上的毛来,说是回头做个毽子踢。
余初瑾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脑子里却在想着,找个怎样的借口,把两小只留在由荣华家,这样她晚上才能放心的再去一趟那片坟地。
“长姐,你看,我有这么多羽毛。”余幼瑾将手里五彩斑斓的山鸡毛递给余初瑾看,两眼弯弯的问道:“好看吗?”
余初瑾点头,“好看。”
“都是哥哥给我拔的。”余幼瑾又追加了一句。
余初瑾抬目看向站在余幼瑾身后抿着嘴的余攸宁,笑着向他伸出手,等余攸宁握住她的手,她将两小只一起带到身前,柔声说道:“攸宁,幼瑾,昨天你们睡着后,长姐发现家里有老鼠,你们今晚在由大哥家睡一晚,等我把那只老鼠抓了,明天一早再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余攸宁瞪大眼看着余初瑾,“家里穷得就只剩我们仨大活人,怎么会有老鼠?”
是啊,这老鼠得有多蠢放着那些有粮的人家不去,来她们家和她们仨喝西北风!
余初瑾笑了说道:“那老鼠也不知道我们穷啊!”顿了顿,又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把它抓到,万一它哪天饿疯了,趁我们睡着了,咬我们鼻子怎么办?”
余幼瑾吓得一把捂住了鼻子,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被老鼠把鼻子咬了。”
余攸宁还想说什么,余初瑾已经不由分说地拍板决定,“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今晚你们就住在由大哥家。”
两小只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等余初瑾把这套说词和杭氏又说了一遍后,毫无意外的,杭氏一口应承了下来。甚至说道:“让荣华哥去帮你吧,你一个姑娘……”
“不用了。”余初瑾打断杭氏的话,说道:“男女有别,虽然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可到底得照顾攸宁和幼瑾的想法。”
杭氏一瞬涨红了脸,喃喃道:“是我的错,我……”
“嫂嫂你也是好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余初瑾打断杭氏的话,说道:“嫂嫂,攸宁和幼瑾,你可帮我看好了。”
“放心吧。”杭氏打着包票说道:“我一定看好了。”
很快,鸡便炖好子。
几个人先喝了碗鸡汤,之后才开始吃鸡肉。
两个鸡腿给了余攸宁和余幼瑾,鸡翅膀分给了杭氏和余初瑾,由荣华则承包了鸡头和鸡屁股。按照余初瑾的意思,这鸡屁股是要剁掉扔了的,由荣华却说鸡屁股肉多比鸡腿还好吃,愣是给留下了。
一大钵子的鸡,吃到最后连口汤都没剩下!
饭后,余初瑾带了两小只回家烧了锅水给他们洗洗干净后,又送回了由荣华家,她一个人回了家,装模作样的将门关起,点了盏桐油灯放在屋里,等到夜深万赖俱静的时候,背起弓和箭摸着黑朝山里走去。
白天的山便苍莽如海,被夜幕笼罩越发的犹如狰狞巨兽。
余初瑾紧了紧手里弓,义无反顾的朝着白日的那片坟地走去,黑暗中,一个个的坟包此起彼伏的伫立着,看不到尽头,格外的渗人。
便是惯与死人打交道的余初瑾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悚得头皮发麻,深吸口气,握紧手里的柴刀,余初瑾朝着白日踩好的点走过去。
夜风拂过,半丈多长的茅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突然的隐进了云层,天地间陡然一片黑暗。
余初瑾摸索着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前走。
睡到半夜的余攸宁被尿憋醒,他翻身坐了起来,习惯性的喊了一声“长姐,我要尿尿”等了一会儿没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余攸宁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身旁贴着墙睡的由荣华,悄悄爬了起来,趿了鞋子朝角落里的尿桶摸去,月光穿过破败的门缝洒了进来,给黑黝黝的泥地打上层霜白的浅光。
“咕噜,咕噜……”
不知名的鸟叫声远远的响起。
余攸宁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三人,又看了看虚掩的门缝,顿了顿,转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拔脚朝自己家大步跑去。
四处静悄悄的,偶尔的会有一簇亮起的昏黄的灯花,却也是一瞬间便熄灭。
余攸宁就着浅白的月光脚步不停的往家跑。
“长姐,长姐,我回来了,你把门开开。”文学大enxu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