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里面的男人惊了一下,随后掌了灯,批了一件单衣在身上后,才道:“进来吧。”
拢月挑开布帘,看到倚在床榻上的男人微微有些吃惊,原以为纪先生很老了,可是咳咳没想到会是个三十出头的书生模样,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神色虽憔悴不堪,但双目如朗月,神采奕奕,一件旧青白袍,洗得已经掉了色。
屋内也很整洁,并没有半点残疾人的邋遢和臭气。
“深夜叨扰纪先生,实在情非得已。”拢月站在门口朝着纪绥轻轻行了一礼,她这番举止倒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仪态。
纪绥望着她有些受宠若惊,他现在罪人一个,如何当得起大小姐的礼?况且他听闻这大小姐身子骨很是不好,这一番路走下来,怕是已经累坏了,他指着桌子旁的矮凳道:“坐下说话,大小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昔日,虞夫人在的时候,对纪某有知遇之恩,但凡纪某能做的,当无二话。”
虞夫人是原主的生母,曾是花家后宅的大太太,原主母亲死后,才娶了尚书府的小女做继室,也就是拢月的后妈,现在花家后宅的当家主母。
拢月听了纪绥的话,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方才来的路上,她还在愁,若是这纪绥和葛管事是一伙的,麻烦就大了,她拉着玲珑一起坐下,压住心中的喜悦道:“我长话短说。”
“别着急,慢慢说。”纪绥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猜到事情恐怕有点大。
“我六岁来的农庄,加上今年便十年了,这十年来,葛管事欺辱我和玲珑便罢了,合计着把我们卖到春花苑去也罢了,竟还不给肉吃,我……”
“什么!”纪绥捏拳,一脸不可置信,“花家待他们不薄啊?怎么哎,这是要造反啊!”
拢月面色微顿,“那个,纪先生……我想说的是,今晚我把葛管事他们给绑了!”
“绑得好,绑了?”纪绥忽然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望着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