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江。”陈七喃喃道,“江头的女鬼唱戏声。”
陈七心中强烈的预感会有些联系,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到身后传来些细微的声音。
程青衣缓步走出,脚尖踩地,步伐轻佻。
小心翼翼的看着身前跪着的众人,脸上有些惊讶,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人,怎么现如今都跪在地上,随即走到陈七的身边不言语。
“转过来。”陈七轻声道,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夜里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十几个人转向陈七跪着。
“你们可知施虐的罪名。”陈七攻心,先是吓唬一下众人,“我现就可给你们安个罪名,此番就让你们人头落地可信?”
十几个人心中大骇,疯狂的磕头嘴里求饶道:“锦衣卫大人饶命!锦衣卫大人饶命!”
陈七手举了一下示意他们停下问道,“且问你们些事,如实回答,不然当场斩了你们。”
苏叶又看出他故作凶狠,但是此次心中也有愤懑,跟着故作凶狠。
“昨日可是你们在饮江楼唱的戏?”
那豹儿哥抢着表现,跪直身体说道:“我说我说,锦衣卫大人,昨晚是我们在饮江楼唱的戏。”
“他可是昨晚被王员外骂的旦角?”陈七指指程青衣问道。
“这。。。。。。”豹儿哥一听提及王员外,碰碰旁边人的肩膀说道:“你说!”
旁边人突然被点,慌张一下说道:“回锦衣卫大人,是程青衣,这王员外戏听的多,耳朵里听不得错,眼里揉不得沙,所以大发雷霆一场,不过他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啊!都是那女鬼所为!”
他听陈七如此问,生怕王员外的怀疑上他们。
“有没有关系你说的不算。”陈七握住绣春刀站起身,往人群中走去边走边问:“你们昨日也是戌时收队回来歇息的?”
“正是。”痦子妇女抢话道。
“可有人证?”
“那茶楼的小二可以为证,戌时之后还托他送来饭菜,我们都在这。”
陈七在人群中转圈,晃着手中的绣春刀,突然指向程青衣问道:“你也在?”
程青衣愣神一下,然后摇摇头。
痦子妇女突然解释道:“锦衣卫大人,昨日他唱错了戏,理应受到惩罚,但是他也从未出去。”
陈七问向他:“昨夜你在何处?”
程青衣往一旁的柴房指指。
陈七目光凝重的走过去,打开柴房,闻到一股木霉的味道,但也有一股染彩的味道,仔细观察就发现柴房的草垛之上有个明显的人形,想来是程青衣躺着睡觉的地方。
“你昨夜可是睡在这里?”陈七问过去。
程青衣点点头。
陈七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还是日日都睡在这里?”
程青衣回应道:“每天。”
苏叶怒上心头,着实为程青衣感到生气,双手一叉腰怒道:“你们真是过分!回去便要我爹将你们押入大牢!”
陈七转悠一圈,又回到椅子前坐下说道:“你们在人贩手中买卖人命,若是用于唱戏也该是你们的摇钱树,善待一些总没有错。”
“锦衣卫大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众人皆磕头接受着。
“听你们说,一年前本来的旦角落江了,这才让程青衣顶替?”陈七看看月亮,发现已经入夜。
“是的大人,那花旦叫梦之,喜爱在江边唱戏,可能是失足,落尽湍急的江水,尸骨无存了。”豹儿哥说道。
“梦之。。。。。。”陈七小声重复一声。
豹儿哥表情陡然惊恐,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仿佛说漏嘴什么。
“梦之,可是女流之辈?”陈七厉喝一声,“你可知女眷不可登台唱戏?”
一声厉喝吓到众人,谁都没想到豹儿哥能说漏嘴,花旦本来就是女性角色,且梦之也从不戏后示人,所以戏演多年除了这戏班子,外人只知这花旦技艺高超妩媚入骨,却不知花旦实为真女人。
“如此胆大妄为的事也做的出来,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陈七平静一下淡淡道。
此时众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这梦之生前,可是喜欢在江头唱戏?”陈七觉得女鬼的形象逐渐清晰,与这梦之也离不开干系。
“是的大人,听说最近江头又出现戏声,也有人见到红衣女鬼,定是梦之回来了。”见那痦子妇女已是哭腔呜咽道。
陈七揉揉脑袋,仿佛整日被女鬼女鬼的在耳边环绕,也是有些犯愁。
“那这梦之生前可是也跟你们住一起?为何日日去江边唱戏?”
“回大人,她早与断江村的教书先生喜结连理,就在江头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