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问官先请了圣安。李达的任务是怀柔远人,不能擅作威褔,笑容可掬地回道:“圣躬安,大人请起。”
命令喜子赶紧扶起来,接着说:“出京陛辞时,圣上一再叮嘱,不准惊扰地方,我们也怕影响大人们办差,没敢惊动,还望见谅。
“这次本官也不去衙门拜访了,我们到城外宿营,你们就好好安心办差,卫司早已经接到了朝廷的滚单。自会来人提供辎重给养。时候不早了,大人自便,兄弟还要赶路。”
陈鲁翻译完,理问带领官员闪开道路,在两边跪下,行注目礼,看队伍消失才站起来。
使团穿城而过,市不易肆,往来不惊,百姓安堵。走了几十里,到了一个大河边,立下大寨,凿冰取水,做饭安营,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收拾行装,准备启程,但是有人来报,几匹马病了,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浑身像水洗过一样。中使大人下令,留下几人给马治病,等马好后随后追赶使团。
但是陈鲁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一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五鼓时分,又有许多马躺倒,接二连三有一多半马都病了,李达急的冒火。陈鲁和哈三亲自到现场看了一遍,回报中使,没看出什么不对。
这时鲁哈图和随军兽医来了,鲁哈图对李达说:“大人,我已经检查了许多病马,都是一个症状,腹部肿胀。这就是我们这里常说的‘腹底黄’,是由于湿毒、邪气集中在腹部,散发不出去,两天后就会明显增大,不及时救治,恐怕不保。”
哈三问道:“你以前经过吗?”
鲁哈图说:“见过,也治过,切开肿胀的地方,放掉黄水,再服几剂汤药,七八天才能见效,医道好的兽医也只能有六成把握。但是……”
哈三看他欲言又止,知道有些蹊跷,说:“你已经是使团的人了,有话就说。”
鲁哈图说:“小的有一个疑问,这种病并不传染,也没见过这么多马一起病倒,罕见,罕见。”
陈鲁和哈三对视一眼,陈鲁在心里暗自叹息,该来的迟早会来的,用蒙古话对鲁哈图说:“那你就赶快和咱们军营的兽医一起救治吧。”
鲁哈图说:“不中用的,大人。这里有一个有名的兽医,他叫阿默,最善于医马。小的和他相熟,我这就去请他,大人派两个人和我一起去,显得郑重一些。他来看过以后,和咱们的兽医商量,或许能想出办法。”
李达同意,让韩六儿带人和鲁哈图一起去请阿默。他们走后,陈鲁心里惦记着李达的两匹名马,亲自过去看一下,兽医说没问题,总算放下一点心来。
过了半个时辰,鲁哈图回来了,但是空手而归。鲁哈图说:“阿默师徒忙得焦头乱额,院里院外全是病马。附近的军马和民马都得了这个怪病,他答应上午一定过来,只是他自己的药没有了,让我们自己去买药,这是他给出的方子。”
闻达勃然大怒,说:“这个什么狗屁兽医,分不出轻重吗?现在朝廷的使团出了问题,他倒先给民人的马治病。中使大人,末将这就去理问所,让他们先把这个特么的阿默抓起来吊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