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嘴的输赢,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不论胡宗宪还是萧铁壁,都十分清楚。
而目前对他们两人来说,萧铁壁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同伴可以赶到。
哪怕只是一个孩子,也足够和他一起,把胡宗宪弄死。
而胡宗宪希望找到霍长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霍长觉在身边,会让胡宗宪有一种可以托付自身安危的信任感,以让他可以从容去思考更多的细节,发现对手自己没有察觉的漏洞。
“如果你交出霍长觉,我也许可能考虑,放你一马。我可以发誓。”胡宗宪对萧铁壁这么说道。
后者连搭腔的兴趣都没有,直到胡宗宪重复到第三次,萧铁壁才开口:“如果是霍长觉说这话,我会考虑跟他合作。胡秀才,你就算了吧,对你来说,你发誓赌咒,一点用处也没有。不,也许有用处,但你肯定会在发誓时,想办法巧妙地绕过去。比如你会说你不杀我,然后让那李家小姐来杀我,这样你就等于信守了誓言,不,我不会相信你的。”
萧铁壁瘫在那里,一点也不打算跟胡宗宪合作。
“你要不就现在杀了我。要不就等我的帮手到了,把你杀掉!”萧铁壁突然之间,狂笑起来。
胡宗宪尽管有些摇晃,但至少面对着被绑得结实,又多处中刀的萧铁壁,他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么说,我除了杀掉你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胡秀才,你杀了我的话,会有证据,证明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我有这后手,所以才把你从幻境里弄醒。”萧铁壁说着很诚挚,“就如李婉卿对你的攻击一样,霍长觉也好,其他的香客也好,他们会作证,你就是幕后黑手。”
他这个威胁,要比装神弄鬼强得多,萧铁壁很清楚,面对胡宗宪,那些飘渺虚无的东西,是很难打动他的:“而且,秀才,我不求你放了我。听着,我可以买我的命。”
“比如?”胡宗宪笑着问道。
“比如我花十两黄金,买我一个时辰的命,如果这一个时辰里,我有办法脱身,那是我的气运如果这一个时辰里,你的人手赶到,那我也无怨无悔。”萧铁壁很干脆,并没说什么大义,“怎么样?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反抗,也不逃走,你可以虐待我,但你也不可能无故就这么杀了我吧?”
“十两黄金一个时辰,你不许在这一个时辰里,虐待我,我只要求这么多。”
胡宗宪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知道十两黄金是多少钱吗?县太爷的马夫,一年不过四十两白银,折成黄金,也就是几两。”
“我在辽东也是被称作将军的,喝过兵血,冲过战阵的人,你问我知不知道十两黄金是多少钱?”萧铁壁冷笑了一声,所谓喝过兵血,就是克扣士兵的薪水,吃空额之类的。
胡宗宪想了半晌,笑着点头道:“好,不过你身上之前搜过,可是身无分文。”
“发簪。”萧铁壁也很痛快。
胡宗宪取下他的发簪,他头上的发簪大约不到一寸长,但入手之际极为沉重。
这不用刮去外皮,胡宗宪就相信,绝对是金子,除了金子,很难再有什么东西,这么一点大就会有这么重。
而萧铁壁却就再次开口:“胡秀才,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黄金,来换取你不虐待我,没错,我怕了,你这样的人,如果在边关,只要不死,肯定很快就能出头。你就是个疯子,哪怕我当年,一心为了给家人报仇,要出人头地,也没有你这么疯。”
但是马上萧铁壁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因为胡宗宪帮他挽起了头发,然后把那簪子重新别到他头上:“如果你想好好活着,最好让霍长觉出来,要不然的话,我感觉弄死你,是最好的选择。”
胡宗宪并没有接受这十两黄金,弄死他以后,胡宗宪可以从容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