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段话听下来,沈青潼头疼不少,若八皇子之死果真不是他自己的不慎,而是有人蓄意的谋杀,那么这案子无疑是个烫手的山芋。
“嗯,哀家知道了。”沈青潼扶额道,能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心里陡然徒添了几分烦躁,“你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的话,就先行退下吧,哀家也该歇息了,今日累了一,有些乏了。”
尽管有些愕然,太后娘娘并未表现出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惊讶,但曲蔺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表情,沉稳地告辞而去。
离开芳华宫的路上,曲蔺华望着这静静伫立着的高厚宫墙,白雪皑皑掩映下的琉璃瓦,内心窃喜不已。这太后娘娘比他预想的更聪明一些,相比传中,他看到的太后娘娘更多了些杀伐决断的狠戾,于不动声色中唬人无形杀人无踪。
他甚至能预想到,攀上了太后娘娘这棵大树,他的未来会有多光明,前途会有多宽广。
只是他太过得意,以至于没能想到,沈青潼既然这般聪慧,又岂能看不出他攀龙附凤的心思,会不会成为他的靠山,自然还是个未知数。
但那,不知者常乐,直到走到家门口,曲蔺华的这股子高兴劲儿才算缓过一缓。一看到家里那熟悉的朱红色大门,他心里就沉了几分,像是被铅块吊着往下坠。
“哼,这曲家也就剩了门前俩石狮子是干净的吧,这府里的一个个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曲蔺华啐了一口才走进家里。
这曲家即便是在京城,也不算寒碜,高楼屋宇尽皆修得华美,然而在曲蔺华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画皮罢了,揭开华美的皮,内里却是腐烂不堪的骨肉。
曲家人世代为仵作,但到了曲蔺华父亲这一代,却摒弃了世代做仵作的技艺,开始经商,并且累积了一笔不的财富。都,饱暖思,这曲老爷有了钱也便不太瞧得上以前父亲为他选定的糟糠之妻,一连纳了好几房姨太太。
那几日,曲府锣鼓喧鞭炮齐鸣,夜夜笙歌醉酒流席,而曲蔺华的母亲则关在房里了终日以泪洗面,再加上这几房姨太太进门之后对她各种冷嘲热讽,是以不久她便郁郁而终。
曲蔺华由此而恨上了曲家,他从骨子里憎恨自己流着父亲的血,恨不能将自己的血放光了重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