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昭欣然提笔。
郭嘉偷着乐:传家宝到手。
三天后才是吉日,不过已经有很多宾客提前到来。这年头出行不易,从江东到颍川能走一个多月,这还是有马车或牛车代步的情况……
荀彧、戏璕、和郭嘉都站在第二道门迎宾,三人皆鲜衣华服,摇着折扇,招摇惹眼。
荀彧的扇子展开,斗大的字映入眼帘:将戒酒,勿使此君窃饮。是郭嘉的字,介于隶书和草书之间,行云流水,和字的主人一般潇洒从容。
折扇背面,寥寥数笔,勾勒出扁舟一叶,水波无垠。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戏璕意味深长地挑眉,潇洒地轻轻一甩,折扇倏忽一展,“陌上人如玉……”,这扇子两面都绘着兰草,形态大小神韵各异,留有大片余白。
郭嘉顿足:“你俩的扇子拿反了。”
荀彧微笑:“没反,我和志才换了。”
郭嘉:我信你个鬼,志才非要和你换还差不多。
戏璕:“我一直想问,奉孝怕不是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新鲜玩意都难不倒他,还会画扇面?”
“那是脩羽画的。”
“多好一个人,居然和鸟重名,你起名的时候怎么想的?”
郭嘉:“……”
乔蕤是带着他的两个女儿来的,一双超级可爱的小萝莉。这小模样,将来妥妥的一对姊妹花,又刚好姓乔,会不会是孙策的大乔和周瑜的小乔?
可能是盯着小萝莉发呆的时间有点长,郭嘉的后脑勺猛然一痛,他被人打了。
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方脸阔额,剑眉入鬓,一双星目中泛着严厉的光,一看就特别正派。
“竖子好生无礼!”
郭嘉:嗯,声音也很正。
就是刚正得有点过头,在别人家作客,对主人使用“竖子”这种蔑称?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先秦时期,宫里的奴隶叫做“竖”。
郭禧笑得灿烂:“嘉儿,这位是冀州田丰田元皓,你这没规没矩的懒样子,就该让元皓多敲打几次才好。”
原来是田丰,刚才那一下挨得不冤,人家连袁绍都正面刚的……
郭嘉行礼,引诸位贵客去厢房安顿,先被乔蕤防贼一样使唤着去搬屏风,厚重的玉石屏风彻底隔绝了大乔和小乔的倩影。随后被田丰揪着对弈,折腾了半宿,最后把脸埋在棋盘上假装睡着,被脩羽扛回正院暖阁才脱身。
脩羽:“别装,知道你醒着。”
郭嘉一动不动,白天跑来跑去的迎客,晚上又被一位八杆子打不着的田先生强行矫正德操,言语间暗藏玄机,针锋相对,斗智斗勇大半宿,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脩羽微微松了一下臂弯,任由郭嘉自然下滑,等怀中之人的下颌轻轻磕在肩头,他的手臂瞬间收紧。
一步步走向胡床,脩羽一向清澈的眼眸中渐渐起了波纹,灼热,且暗流汹涌。
不过,对着一个毫无防备、身心放松、闭着眼睛耍赖的人,脩羽背靠床头坐下,替郭嘉拢了拢耳边的散发,只是揽着这个人,他就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前还是乌鸦的时候,郭嘉常常抱他。那些亲密无间的举动,从他化形被发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过。
郭嘉踢掉鞋子,在脩羽胸口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故意闹人:“我要听故事,被硬灌了满耳朵的非礼勿视、君子守节,急需治疗。”
脩羽认识这个鬼灵精的坏家伙以前,日子过得很是清净,少数几桩值得追忆的人和事,已经翻来覆去给郭嘉讲了好几回。这人记性太好,书上有的、他会说的故事他大多都看过,听起来兴趣寥寥。
脩羽苦思冥想片刻,空灵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伏羲和女娲是兄妹,伏羲鳞身,女娲蛇躯……”
讲了个开头,偷偷用小法术探听郭嘉的心声。
“女娲:伏羲哥哥来追我啊,追上了就做夫妻。”
“我脩潜力无限,讲个神话还带兄妹终成眷属的。嘿嘿,甚合我意。”
脩羽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终于自暴自弃,胡编了一出大乱斗:妹喜、妲己、褒姒三美大战西王母……他就不信这一出奉孝还能说中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