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个玩本时间,已是七天后。
郝芊芊在这期间,去了趟医院,甚至去了好几家,检查的身体状况都是很健康。她还在网上和实体店大肆购买东西,比如一些急救药品,能保存很久的一些牛肉干,一把小刀、水壶乱七八糟等等,整理出来一些放在一个双肩包里,方便随时背上。
除此之外,还买了黄纸和朱砂,每次下班后都窝在家里练习,务必要把学到的那一招练到熟能生巧。
这几天都是过的平淡如水。
【叮咚,你的玩本已更新,请注意查收。】
郝芊芊拿起手机,玩本界面上有两个封面,标着两星,一个是灰色的五层楼,占据了大半画面,只留有一点逼仄的天空,画面视角采用的是自下往上望,在最顶端的天台上,站着几个黑影,署名《恶意》;另一个是一个巨大的泥坑,坑里黑黝黝瞧不清,在泥坑周围,是笔直的树林和低矮的灌木丛,一条血痕从一条野径上由浓至浅蔓延到坑口,署名《囚笼》。
两者的开启时间都是两个小时后。
郝芊芊思考了一分钟。
第一,她绝对不要选古代背景。
第二,她至今仍对树林等植物类的东西残留心理障碍。
选择显而易见。
两小时后,一阵白光闪耀,灰黑色的双肩包掉落在地,发出沉重闷响。
郝芊芊目前的姿势是侧脸趴在桌上,鼻尖能闻到股木头味,耳边传来几句笑谈声,不远,具体听不真切。
她慢慢抬起头来,先是见到桌上垒得厚厚的书本,挡住了前方黑板的视线,再直起腰观看四周,这是一间教室,两桌两桌地排列,零散地坐着几个学生,有两三个闲谈,也有一两个皱着眉头咬着笔沉思。黑板上密密麻麻铺满了白字,一看,全是数学题解答。
郝芊芊身上穿着白衬衫及膝灰蓝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西服外套,在左胸处辅以红色校徽,写着二水高中。她翻桌子掏衣袋,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带来,甚至撸起袖子,两只洁白的手臂上也没有她以防万一用朱砂画的符咒,干干净净。
很快课铃声响。
学生们鱼贯而入。
郝芊芊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下了一个女生,侧脸对着她,齐刘海直长发,皮肤白皙,秀挺的鼻梁,阳光下脸上透着轻浅的绒毛。
对方拿出课本和作业本,整整齐齐地放着,作业本上的姓名写着秦歌二字,字迹娟秀。笔放在本子一侧,人专注地看着前方。
看着像是乖乖女好学生模样。
郝芊芊没有打招呼,因为老师已经进来,咯吱窝里夹着书本慢悠悠地踱着步,一进来,嬉闹声小了去,安静了些。
老师,男性,穿着条纹衫,微胖,微秃,他看着黑板叹了口气,“为什么课下休息时间,没人给我擦黑板?”
他拿上黑板擦自上而下挥舞,粉笔尘像是弥漫的烟雾膨胀着飘散开来;他擦完之后,又在讲台桌侧用力拍了拍。
前排的同学正扯着袖子,捂住嘴巴。
“上课!”
“老师好!”
郝芊芊恍惚着坐下。
太真实了。
每个细节,都让郝芊芊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
如果有台时光机能让你穿越过去,体验下青葱岁月,又在高考前穿越回来,每个人,应该做梦都想吧。
她瞄了一下同桌的课本,看是什么字什么颜色,然后在自己书桌上的书堆里,找到抽出来,《化学xx必修x》。
郝芊芊一摸到这书皮,就感觉自己在观望一座大山。
她以前是文科艺考生,因为物理化学太差了,才放弃学理的。
果然,台上的老师在叭叭叭地讲,郝芊芊听着双眼皮开始打架。
忍住。
郝芊芊找点东西分散注意力。
她翻看化学课本,发现自己的书本很干净,从首页到尾,没有任何涂抹,没有做笔记,也没有写着几年级几班姓名之类的。
郝芊芊将所有书一本一本抽出来,查看,都是太干净了。
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
她拿起笔,胳膊肘撑在桌上,手跟着头动,假装自己在认真学习,然后,笔从指尖滑落,无意间掉在地上。
郝芊芊低头往桌下瞧,见笔掉在两人中间,又用脚侧轻轻摆一下,将它滚远了些,滚到同桌的那边去,然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戳同桌女生的手臂,故作抱歉地小声说:“同桌,笔掉了,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对方转过脸来,有些呆懵,然后才回过神来,在桌下瞧瞧,然后伸出细长的手臂,弯腰捡起笔,递给她。
郝芊芊接过,小声道了谢。
这下确定一个猜测:我不是隐形人,她能看见我。
秦歌马上恢复到专注听课的模样,边听边做着笔记。
正好老师下来在两组之间的过道上转悠。
郝芊芊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课本,在他即将经过时,下意识地歪过身子,抬额沉思,另一只手握住笔放在书本上罩住大半的空白。
见老师走过,走远,又下意识地呼出了气。
果然,作为一名学渣,这是刻在身体记忆里的本能。
课下后,才真正地心一松。
但化学老师走后,又马上进来一位穿着格子衫西装裤、戴着眼睛的斯文老师,郝芊芊差点以为对方是无缝插接来过来上课的。
所幸,他只是吩咐一条命令,“待会,都拿着凳子,一组一组地下去,注意啊,队伍整齐,不要给我大吵大闹的。”说完人就走了。
本着捡笔的友谊,郝芊芊好奇问秦歌,“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