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叶在蜷缩。
哪怕对方是一株绿植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其痛苦。
噗叽噗叽锲而不舍的精神,就像蚊子总是嗡嗡过来贪那一口血,不胜其烦终于惹毛了大葱,发出临死前挣扎的暴走,一叶抽长碗口般宽刮着厉风狠狠甩下去。
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耳朵只捕捉到一瞬宛如柿子皮被吸管戳破的噗嗤一声而后汁水沙沙的流出来。
郝芊芊懵神之际,眼角余光瞥到原本趴伏睨视的二狗子突然端正脑袋支起后腿,舌头垂涎。
当即立马喊道:“贞娘拖住它!”
随后郝芊芊两步并三步跨出去。哪怕贞娘用头发缠住了二狗子的一条腿人类的速度她这般普通人的速度还是来不及二狗子的迅速。
所幸几秒之差,郝芊芊及时赶到,只是不是她以为的二狗子垂涎噗叽噗叽的余尸,而是一张狗嘴对准了萎靡丧失意识的一株大葱。
她大怒:
“还抢怪?!”
右手按住狗嘴,以整个身子重量压下去,将狗头摁住在自己的胳膊肘下,郝芊芊迅雷之速伸出另一只手将整株大葱连根拔起,薅尽。
“给。”
郝芊芊死死抓住一把葱,递给贞娘。
“这下你的鱼汤终于可以放葱提味了!”
戌:“”
贞娘:“”
二狗子:“汪汪?!”没我的份?!
没人理睬。
它眼睁睁看着白瞳女鬼凭空消失不见,懵了几秒,当即怒吐一口水:“!”
噗叽噗叽被打成一滩汁,郝芊芊默哀几秒,一头乱麻,她慢慢收拾这场余夜风波,心里默默在想,回去该编个什么理由为好?
但她今晚没有回去。
而是一团窝的在解千愁家客房住下。夜色已深沉,无鸟叫唤。郝芊芊睡得酣甜,直至次日中午自然醒来。
溜达之际,见解千愁无痛无恙的站在前院,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之中,毛茸短发发稍处染的金黄。
郝芊芊好奇心起,寒暄了几句,便道:“昨晚,到底是发生啥事了?”
“昨晚”解千愁掀开眼帘,露出丝毫没有掩饰的墨绿色眼眸,定定的看着郝芊芊:“有事吗?”
“你不记得?”
郝芊芊仔细窥视对方的神情,对方眉头轻拢起,似是也在思索。她读出一片空白,便打哈哈过去,“也没什么事。有事也应都解决了。”
“如此即可。”
“该吃午饭了。”他突然冒出这一句,迈腿欲往房屋里去,经过郝芊芊时,攥紧的手松开了些许。
郝芊芊眼尖瞅到什么东西。
“等等!”她迟疑道:“你手里的好像是我的。”
解千愁的手再度握紧,而后松开,手掌心敞亮,上面一团果冻似的小圆球。
特别小,与之前的肥大身躯相比,此刻只如拳眼般大。
“哦物归原主。”
解千愁将小圆球还给郝芊芊。
郝芊芊立在原地,两手指夹着小圆球在阳光下看,从那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灰白果冻中窥视熟悉的面容,唤道:“噗叽噗叽?今儿下午是什么天气?”
里面散发出一团金光。
还活着。
郝芊芊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她走向厨房想着搞些什么吃的,途径的某处旮旯角落里说不定长着些鲜绿的苔藓喂喂。
下午。
郝芊芊来到书房。
书房里正窝着秦歌。对方后背靠窗,左手拿着一本青皮书专注在看,右手苍白,垂下闲闲握住一只毛笔,染了墨,在地上铺就的纸上描画。
郝芊芊凑过去:“你画的是什么有点眼熟,但是我好像没见过。”
几乎所有书郝芊芊都翻过一遍,看的全是图。
秦歌回道:“这里有一个符咒,比较有意思,模拟了金钟狮吼的声音,以达到将鬼物震散去形的效果。”
郝芊芊嘀咕道:“音攻?”
她歪过头去瞧秦歌手上的书,“我记起来了,这个符,它不是残符吗?这里一边,沾了墨滴,被抹去了。”
秦歌轻轻嗯了一声,“所以我将它推演出来了。”
郝芊芊:“!!!”
秦歌继续道:“但是威力却没书上说的那么厉害,所以我又改了改,增添删减了些东西,只是使用繁琐,需要五张并一起才能发挥威力。”
“这都不是事,用订书机订在一块就行了。”郝芊芊道。
秦歌惊讶:“是是吗?还可以这样?”而后露出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郝芊芊指了指对方腕下笔走龙蛇的那一张,“这已经是完成品吗?”
秦歌:“差不多,暂且没有什么能继续改进的想法。”
郝芊芊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秦歌,宛如仰望那些在其他领域有着极其优秀天赋有所建树的大佬,一张小嘴张口就来甜言蜜语,只可惜拍马屁道行不深,说的最多的反反复复是那一句。
“你太厉害了!”
“你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