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人见他毫无惧意,唇角含笑,可一张口,声音却掺了寒霜,“将军这般身手,都甘愿被一群废物牵累,要的又是什么?”
“与你无关。”
“那在下的目的,也无法向将军解释。”那人略一偏头,朝呆立的山匪使眼色,“还不快请将军进山寨叙话,站在此处吹风,实在唐突。”
说完这话,他放缓了脚步,到齐铮面前,“将军最好还是不要反抗,我这些手下没轻没重,若不留意伤了您的挚友,就不好了。”
他刻意加重了“挚友”二字的读音,话中的讥诮毫不遮掩。
齐铮却并未给出他期待的反应,墨色的眸子沉静,一言不发的瞧着他,便衬得他宛若跳梁小丑。
那人讨了个没趣,恼羞成怒般嚷了一声,“带走!”
一众士兵瞧的清楚,齐铮本有逃离的能力,却为了保住他们甘心被擒,那面具人所说的“废物”二字,实在诛心,一时都没了声响。
齐铮本就是沉静的性子,此时又在思索这些人的来历目的,也沉默着,漆黑的牢中,没有半点动静。
与此同时,远离山寨的一间屋子里,燃着数十盏油灯,面具人跪在下首,覆着面具的脸上,竟也能瞧出几分谄媚与讨好。
“护法在上,与您推测的一般无二,拿他手下做人质,齐铮立时便不再抵抗,乖乖被擒,这人实在愚笨,死到临头还顾念着义气。”
被称作护法的人,隐在油灯光亮之外,五官晦暗不明,只能凭身形依稀辨出,是个男子。
那位护法并未接他话茬,反问,“千面郎君呢?”
面具人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但掩饰的极好,语气依旧恭敬,“死了。”
千面郎君本是他的同僚,护法手下最出众的暗杀者,易容术精湛不说,那一手瞒天过海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及。
这一次,便是他扮作影一的模样,潜入将军府月余。
似乎对他的答话并不满意,护法追问道,“怎么死的?”
“于混乱之中,被属下的暗器射中。”他的暗镖涂了毒,见血封喉,此时想起同僚死前因震惊而狰狞的模样,他眸光变幻,生出了些许不忿。
同为一人驱使,自然兔死狐悲,只怕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
所以他犹豫着加了一句,“他也不是必须要死,毕竟他也成功将齐铮一行引到了埋伏圈中……”
“那你是觉得,本座行事太过狠辣?”
“属下并无此意。”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不忿,自然也言不由衷。
那人起身,上挑的眉眼出现在灯下,明明是属于男子的硬朗轮廓,五官却偏向女子的明艳,在明黄的灯下,娇艳惑人。
“本座只给了他一个任务,便是引齐铮上山,并阻止他生疑,可他与山脚下功亏一篑,且泄露了身份,若非本座棋高一着,根本无法擒住齐铮,是也不是。”
“是。”
“他没本事,办不成事,自然只有以死谢罪的下场,但你不同,你这次,做的极好,若是改了长舌的毛病,便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