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只剩下来风雪的呼啸,这片地方就这么如此突兀地在黑袍炼士的话语之后毫无理由的寂静下来,静得耳际只有自我不甘地紧张呼吸声,大家都没了动作,没了气息,似乎陷入了一个不可自拔的泥沼之中,只是寂静地下沉。
大约一刻。
吼——
噗嗤!!!
乍然而起的一道嘶吼,仿佛晴空霹雳一般在耳旁炸响,随即的是一股无所抗拒的黑气疯狂地奔过身遭,在所有人未及所料的情况下那黑气如同一把决意凛冽的黑刃霍是斩在了大汉炼士的身上,一大噴的血。
犹如炸管的激水,溅落在石山付婉儿任长阳以及黑袍炼士的鞋上身上衣上颈上脸上发上,沾染一红,红得妖艳之至。
“好……好……”
这声音就像筛子颤抖着一般,如此闪电动作之下,大汉炼士只是大步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下,那最后要说的一句话都是梗塞在喉咙里只发着一声,绝望下挣扎着的不甘,没几下还是最终支剑倒下,结束了游散的狂妄一生。
不过,没有人在怜悯,更不会有谁觉得惋惜。
几人心中各有猜测。
嗤嗤嗤……
在所有人未曾有动作,沉默之下,大鬼魈,以及外围的鬼魈,身上忽然笼上了一股黑烟,“嗤嗤!”作响,稍息之后,鬼魈这花面怪物的皮囊下竟是出现了人类的躯体,赤露着上半身,身上刻印着怪异的图案,黑色的纹路狰狞无比,而他们的面庞上,却是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最令人心生恐惧的却是在此刻这些突然变化的鬼魈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之前的霸道凶悍,这时的气息在众人的感知中仿如头顶悬了一柄利剑,身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移动,好像一动,那头上的剑就会掉落下来,直接贯穿你豆腐一样的身体,让你清楚得明白那种锋利冰寒。
守灵者……
脑子似乎有些乱,石山竭力地把持着自己急促地不可遏制的喘息,清楚地看着这还未一柱香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嘴里仅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着,“不是……”
看着眼前屠杀利落的守灵者,鬼魈皮囊掩盖之下青面獠牙的人影,原本之前他所猜疑的一切全都粉碎,原来这些不过都是他的幻觉,石山看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大汉炼士血泊中的尸体,又看到黑袍炼士任长阳眼中的冷漠,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手中两柄破损不堪的剑无力地弃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袭过身体。
哼!
终于,这面前的守灵者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他没有再对任何人出手,只是望了眼北方的天空,随后就是转身以力拔千钧之势猛地将地上的那口硕长黑棺提起,“嘭!”地扛上肩头。
吼!
背上黑棺,大守灵者的带头一吼,这些守灵者们旋即朝向着北方的天际奋力地嘶吼,吼声沉响着好似千百的擂鼓,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而嘶吼,为何声线如此的力竭。
“你……”
就是此时,几人被守灵者们突然爆发的气息完全怔住之时,肩扛黑棺的大守灵者突地低下身子,青面獠牙的脸顿时如同陈列着雕像的兽脸摆在了眼前,石山的眼前,粗旷的喉咙里滚出来极其咯人而又威严庄肃的声音。
青面下的獠牙就如真得那般颤动着,“吼,别死了。”
别死了?
吼——
说完这一句,四周的气息又是水涨船高了几分,守灵者们再次朝天际嘶吼,随之的是半空中出现的一道黑**案,就那么如同从天空缝隙中挤出来的怪物,即是荡漾出一圈的黝黑光波,黑波刹时犹如一个漩涡般,守灵者的身形在其感染下瞬间变得漆黑如墨,身体纷纷被拉扯成扭曲的黑线,全部一时鱼贯般被扯了上去。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如此干净,甚至石山还未弄清这些家伙的联系,就如烟消了云散了。
只不过平白的雪,却沾染着冷猩的红。
……
“什么气息?!”
“这股气息是?”
“怎么可能?难道说是那些家伙!”
“是守灵者的气息。”
“守灵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空乍现如此黑光图案,气息磅礴,石家密林之外的众人无不惊声乍作,面色动容,石庄更是直接取出来一件奇异咒器气息一动直接奔上了高空,一副双眼挣脱般地惊骇状。
嗯?
也是此刻,一直盘坐着未曾有所动作的斗笠老者却是一下站了起来,头抬了起,眼眸望着那黑光的消散,又故自地喃呢一句,“看来……”
咻——
随此,斗笠老者不知意味地看了眼白扬,霍是拂袖飞起,犹像惊弓之鸣,拔身立起,猛然擦过石庄的身旁,转息落没在了远一方北边的天际。
“三通大师!”
怎么也未曾预料到会有如此状况,石庄急急地喝了一声,却是无人应答气得他脸面一阵红一阵白,不过在下面的吵嚷中也是不得不下了去。
一番的胡诌解释,石庄在各个炼士间费尽口舌,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各个的不忿,只得放出一个讯息招来了石家仅有的三个坚石甲人傀儡,带了几个石家护卫一同进入了密林之中。
……
过了好一会儿,最先缓过神来的是黑袍炼士,他不声不息,掏出来气息坠子略一感应,从先前大鬼魈也就是大守灵者的脚下找寻到了藏匿的另外的四枚气息坠子,施展花手印解开,然后又默不作声地速速离去。
接着是任长阳,他冲石山冷哼一声也是取了气息坠子离去。
付婉儿也取了出来,最后的是石山,只剩下他们四人,气息坠子也是刚好四块。
只是付婉儿却是不知何谓地就流泪了,梗咽着似乎哭了,手上紧紧地篡着气息坠子,身子跌坐在红色的雪地上。
“付婉儿。”
石山轻声地对她唤了声,不过却没有答应,他无法理解也不可能理解这突然的变化,就像他不了解自己,以及前世亦或是今生,只有一片茫茫的白色笼盖着头顶,像极了迷雾,层层不透。
这里只有冷得吃咬骨头的寒风,他不再说话地守在了付婉儿身旁,也望向了北方的天际,没什么感觉,或者说是冷到了麻木才没了感觉。